卫封再朝她二人道:“相信朕,幸霖不会枉死。”
他如今的实力还无法去动吴国,查清温幸霖之死后,暗卫已在楚逢俞流放的途中药杀了此人。
……
忙完一切,卫封终于躺到龙床上。
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拎着这个铜铃铛凝望,眼前是小姑娘甜美的脸,他也不禁弯起唇角。
翌日,他下令将长公主殿清理洒扫,重新修葺。
朝中不知他是何想法,他登基后没有加封钟太妃为太后,也没有对其他皇子公主封赏。朝臣还不熟悉他这个新帝的脾性,一时便猜测他可能是要封赏福惠公主。
福惠公主是先帝长女,自幼也照拂众皇子。新帝曾被点派为质时,福惠公主曾在先帝膝下求过情,不舍先帝失去一名爱子。
卫封没有表态,只将皇宫中琳琅宝物皆送去长公主殿。
……
于是,已嫁到宫外的福惠公主卫清闻讯,亦在自我感动中。
她驸马刚死,新皇就不舍她守寡,要让她回宫住了吗?这几日里她门前的确多了不少来拜访示好的官员,可见此事是有眉目的。
她不了解这个弟弟的脾性,只能欣喜等候,早在新皇登基时便想找个机会与他叙旧情,如今更希望借机巩固自己的地位。
那年替卫封求情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情,她只是知道她父皇最疼爱这个孩子,被局势所迫,她不过随口说两句好话而已,既宽慰了父皇心意,又得个友爱的好名声。左右那时的卫封都逃不开为质的命运。
为了抓住这翻身的机会,卫清一番雍容穿戴,去了钟府。
回来后,她朱唇噙笑,只等事成。
几日后,她的人来告诉她,事成一半了。
……
卫封刚自军营归来,季容被他安排到兵部历练,也有诸多军务亟待他处理。
回宫已是深夜,廊下宫灯摇曳,丙坤殿灯火通明。
宫人跪地朝他行礼,端来热水,奉上长巾,宫女侍奉宽衣。
他人高大,宫女不便为他卸冠,他便微垂头。
这一垂首,他想起了庄妍音。
她为他擦汗时,总会好听地说“哥哥,头低一点呀”。
他唇角浮起浅笑,宫女莫名有些惶恐。
一名宫女道:“皇上,寝殿内有福惠公主安排的人,您……”
卫封眸色凌厉,看得那名宫女忙噗通跪下去。
他转身踏入寝宫。
龙床上的确横躺着一人,帐幔映着此人窈窕身影。见他来,盈盈起身跪在床沿。
“臣女钟氏卢曼拜见皇上。”
卫封沉喝:“下来。”
钟卢曼怯怯下地,见他容颜,微怔片刻,面颊绯红。
她螓首低垂:“皇上见过臣女的,小时候,先帝的万寿宴上。先帝作诗《春曼》,众皇子接阙,下半阙是皇上作的。”
她双目含情:“是给臣女的诗,臣女父亲是钟弘。”
所以,她也是当今皇上的表妹。
钟卢曼昂起脸来:“皇上记起来了么?按关系,臣女要唤您一声表哥。”
“朕记起了。”
钟卢曼一笑,正欲起身,听到头顶低沉的声音。
“你有何心愿?”
她微怔,笑起:“臣女想侍奉皇上,臣女……”
“只此心愿?”
钟卢曼温柔颔首。
卫封背转身:“你无福侍奉朕。”他一个抬手示意,卫云已步入寝殿。
钟卢曼还懵着,见卫云俯身拽起她,她刚要开口,喉间没入一枚针,只一丁点疼痛,走得没有痛苦。
满殿惶恐跪倒,宫人大气不敢出,余光处,卫云瘸着腿将香消玉殒的美人带了下去。
一夜之间,整个丙坤殿全换了人。
……
翌日上朝的路上,朝臣碰到一起,皆接耳交谈。
“福惠公主被夺去封号,贬出魏都,去守祖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