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子,消食,去积,利水……体弱,脾弱无积者勿用。”
天光大亮,乌拉坐在窗边翻阅带来的医书,绣珠倒没去打扰她,只是埋头绣荷包。
“哐当”一声,门从外被人推开,两个人影直直闯入室内,乌拉和绣珠大惊失色,待看清来人方才定心。
绣珠嘬着不小心被针挑破的手,弱弱道:“小姐,你这动静可太吓人了……”
白小醒没空搭理她,拽着火徒的胳膊三两步冲到乌拉面前,开门见山道:“乌拉,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乌拉放下医书,脸上略带茫然,比划着问:我能帮什么忙?
“今天在山顶你也看到了,我师父百里昦渊中了鼎天教的玉骨软经散,而你精通医术,应该有法子解!”
白小醒心里很是着急,眼中满是期待。
此时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乌拉能医好百里昦渊,让她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乌拉一听,并未立刻给出坚定的回答,反而满脸愁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
“……小姐,乌拉学艺不精,不敢给人医治。”
白小醒上前握住她的手,道:“现如今佘山上没几个懂医理的,时间紧迫,我师父也等不起了,不如你死马当活马医,好歹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啊!”
乌拉默默地抽回手,怯懦地别过头,垂下的刘海正好挡住了她的胎记。
“我,我求你了!”
白小醒急得快哭了,作势要下跪求情,火徒一把将她拽住,不让她跪,淡淡地说:“算了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乌拉的神情一僵,看着火徒急忙解释起来。
“不是这样的……我曾经发过毒誓,如果我再行医,我的父母将不得好死……”
当初离开村子之时,在众位长老的逼迫下,她不得不对着佤女神像立下此毒誓。
每一个试图逃过轮回的古羌族之女,需自废医术,才能让族人安心,否则昨日的亲人,很可能会变成明日倒戈的仇敌。
从小她就跟着姆妈学习药理,上山采摘药草,将草药晒干制成药粉或熬制成药膏,她以为自己是为了治病救人才学医术,奈何长大了才知竟是为了暗中毒害南疆一族。
她喜欢和花草打交道,可她的手,她的心,却利用美丽的它们做着世间最恶毒的事。
乌拉的决定显然另有隐情,白小醒不愿放弃游说,反握住火徒的手,道:“乌拉,百里昦渊的情况不仅关乎他自己,还关乎其他人。若是他无法上场,到时场上面对欧阳鼎天的,可就只有凤公子一人了。你不会觉得……凤洲对上欧阳鼎天的胜率会比百里昦渊和他联手对付欧阳鼎天高吧?”
火徒挑了挑浓眉,不悦地说:“你这话我不爱听了,难道我比他俩都弱不成?”
“闭嘴吧你!”白小醒狠掐了他一把,惹得火徒“嗷嗷”大叫。
白小醒的话不无道理。
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倘若欧阳鼎天的内功没有那么强,兴许凤洲的胜率还要高上两成。
乌拉的表情有些许动摇,白小醒屏住呼吸,静待她的回答。
终于,乌拉转过头,向白小醒点头示意。
白小醒喜出望外,忙问:“你需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如果不需要,我们现在就上去!”
乌拉比了一个“好”,沉默地跟在白小醒身后,快步迈向了通往天字一号房的台阶。
神女大人,请原谅她的任性吧,如果真有惩罚,就请降罪于她的身上,不要牵连任何无辜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