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
「花子就暫時交給你了。」
——山姥切國廣一秒清醒。
自卑是一回事,執行任務是另一回事。雖然十分介懷「仿品」的身份,性格孤僻,但各項事務都處理得很好,是一名值得信賴的、優秀的夥伴。
山姥切國廣鄭重點頭:「好的。」
於是問題來了。
一振孤僻的社恐刀,如何照顧主公?
他遲鈍地意識到現狀的嚴峻性。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加州清光與花子互動,他披著白布聽。兩個人獨處,全靠花子調控氣氛,安撫他的情緒。
山姥切國廣盯著太陽花玩偶。
那些渾渾噩噩的日子,記不清了。隱約捕捉到的碎片,都是女孩體貼又克制,把他當作易碎品珍惜的畫面。
山姥切國廣:……
他是誕生於安土桃山時代的刀,認真計算,存在了幾百年。而主公……沒記錯的話,是5歲吧?
山姥切國廣:……
#晴天霹靂#
責任感一流,謹記著「要耐心對待山姥切先生」的花子,理所當然地察覺到了他突然之間烏雲密布、隱隱崩潰的心情。
勤奮的花子要開始「勞動」了!
她卷翹的睫羽微垂,沉吟半晌。
即使在烏雲密布的世界裡,山姥切國廣仍舊非常愛惜地抱著太陽花玩偶,仿佛和這朵柔軟的、燦金色的花融為了一體。
她似有所悟。
山姥切先生,好像特別喜歡它。
花子才5歲。
她關於「人際」的理解,大多是以自身經歷為基礎,儘量搜尋參照物,去揣摩對方的想法、感受——也就是如天賦一般的,尊重每個人的陰霾的同理心。
如果是山姥切先生……
她先彎著圓眼睛,露出笑容。
要溫柔地、像是靠近容易被驚走的鳥雀。
「製作花瓣的時候,聯想到了山姥切先生的頭髮。」花子的嗓音清清澈澈的,「是很漂亮的顏色。我聽大人們聊過,有一種貴重的、可以讓大家免除飢餓的物品,就是金色。」
山姥切國廣抬頭。
不要說我漂亮啊——!
這句口頭禪,完全講不出來。他明白,這位年幼的孩子,正在縱容他。他破罐子破摔了,一邊頹廢,一邊享受,捨不得去反駁……就算是誇他漂亮什麼的。
「免除飢餓……真好啊。」
花子繼續道:「所以,我敲定了這朵花。它會向著太陽長大,還承載了花子心中最珍貴的東西。」
「這些,都是花子想告訴您的。」
……最珍貴的東西。
我這種仿品嗎?反正,等刀劍多了——
山姥切國廣百感交集的思緒忽地一頓。花子低估了刀劍付喪神的聽覺,他與加州清光,都完整地聽到了廊道上的談話。他清晰地知曉了,「被拋棄的孩子」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