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喰藤四郎驀地笑起來。他的瞳孔倒映著天空與枯樹,那抹經常一片虛無的紫色,顯出純澈的溫柔。
戴著黑手套的指節抵在唇邊。
「我只是在想。」
「大家都很開心的樣子。」
……
兩位監護人怔怔地看著,翻湧的、極端的殺意慢慢消融在冬日的寒風裡。
這樣的場景,就是他們追求的。
但為什麼,會和人類有關呢?他們深知,新刀們並不成熟,不是三日月宗近那樣的,喜怒哀樂都能不受外物控制的強大之人。
他們的心情無比複雜。
不過,既然大家都沉淪在了「陷阱」中……他們就必須保持清醒了,繼續履行其餘刀劍的囑託,保護好新刀們,盯緊「花子」。
就當作是冰冷的交易!
直到……這場夢破碎。
……
「要走了嗎。」侍女姐姐熟練地為她編著烏黑的長髮。比起她的不舍,寵溺著她的侍女倒是非常鎮定,眉宇間沒多少波動。
她倚著侍女:「嗯。」
教她寫字、幫她找兒童讀物、替她念信……花子揪著侍女的衣袖,情緒低落:「以後,就見不到姐姐了嗎?還有小梅和妓夫太郎。」
躲在門外的兩個孩子探出腦袋。
據博多說,這一次回去,她要正式接管本丸。有了她,時之政府大概率會取消通緝令。他們本丸就不必擱淺在這個時空了,會恢復隱匿狀態。
她要去現世上學、執行時政的公務。
她念叨著,越念越難過。
「確實該上學了。」
侍女姐姐頗為贊同,手指在她的髮絲間穿梭,動作利落:「識字之後,人生會順利許多噢。」
花子鼓起了臉頰。
她望著侍女,卷翹的睫毛濕漉漉的。
侍女失笑:「小可憐。」
「這是好事啊。花子,你擁有了一個能回去的地方。」她放下梳子,撥了撥女孩的劉海,眸光沉靜下來,透著年長者的悠然。
「鬼殺隊的劍士們,隨時都面臨犧牲。跟我道別的人,或許再也不會來到據點……我的職責,就是給這些漂浮的、總是在遠行的孩子們,提供一個港灣。」
「所以我會一直在這裡。」
花子似懂非懂,仰著頭。
琥珀色的虹膜盛著寂寥的冬日。
「花子的未來,也會不停地、不停地與別人說再見。但是不要害怕。」
「你有能回去的地方。」
「本丸也好、這個據點也好。記得名字的話,無論花子走了多遠、走了多久,都會在姐姐的心裡活躍著、閃耀著,就像每個夜晚的星空。」
「我們從未有過分別。」
……
門外傳來了啜泣聲。
是第一次擁有同齡朋友的小梅忍不住淚水了,隔著門扉,哭得越來越洶湧。
妓夫太郎輕輕擦著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