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濃藤四郎躊躇著安慰道:「有大將在。一期哥,大將會保護五虎退的。」
「……保護。」
一期一振不由得苦笑。
信濃的「大將」,本身就是五虎退畏懼的物種。而且,他不太理解信濃對花子懷抱著的盲目依賴——「6歲的孩子,自己都保護不好。怎麼去保護別人?」
信濃藤四郎啞然。
會議室的氛圍越發壓抑。
一期一振呼了口氣,意識到情緒的失控。他的目光轉到弟弟身上,喑啞地說:「抱歉,信濃。我剛才過於嚴厲了,嚇到你了吧。」
「沒關係,一期哥。」
本丸的刀劍們一夜無眠。
松田陣平同樣沒睡好。他掛念著廢棄樓房裡的兩個孩子,翻來覆去的。打火機明明滅滅,卻沒點菸,只是消磨著時間。
天色漸亮。
松田陣平盯著鏡子內的黑眼圈。
他無語片刻,索性翻出墨鏡,坦蕩地戴著墨鏡去上班,掩蓋了有些萎靡的精神狀態。
「陣平。」幫他查監控的警察在門口攔截他,好奇地問,「昨天的兩個孩子回家了嗎?他們是不是養了一隻小老虎?要去處理嗎?」
謝邀,根本沒上過樓。
松田含糊道:「沒回家。不是老虎。」
「沒回家?!」
熱心同事皺起了眉:「陣平。那棟樓只是暫時廢棄。我昨晚順手查了查,有新的開發商承包了重建工作,馬上就要施工了。」
「他們不會還躲在裡面吧?」
松田陣平:……
墨鏡下的瞳孔驀地睜大。
「我現在趕過去!」他想了想,再次拜託道,「麻煩你查一查人煙稀少,又可以休息的區域。」
「我們是警察,不是託兒所所長。」同事吐槽完,認命地回答,「知道了,我會儘快給你地址。這該死的責任感,真妨礙我摸魚。」
松田陣平忍俊不禁。
他拍了拍同事的肩膀,便踏了出去。
電話沒有響。
他考慮到衣服的換洗問題,中途改道,在商店買了幾套新的玩偶服,才繼續往廢棄樓房走。
靠近之後,他望見了「小熊」:擋在大人們的前方,被拽掉了頭套,努力地蹦噠了好幾下,試圖把頭套從大人手裡拿回來。
硬了,拳頭硬了。
他提著袋子,大步流星。
松田陣平隱約捕捉到雙方的交談聲。花子一絲不苟地道了歉,鎮定地請求大人先不要上樓,將頭套還給她,她會帶著哥哥離開。
但開發商的人故意舉高了頭套——
松田陣平輕易地推測出了這群人的心路歷程:剛被攔下時,煩躁地拔掉了「小熊」的頭套。看到是個可愛的小孩子,就自認為「和藹」地逗弄了起來。
花子的睫毛微顫。
她按捺著恐懼,沒有哭鼻子。只是琥珀色的眸子裡晃蕩著細碎的水光,像是夜幕內的雨。
她不再蹦噠,壓著語氣不露怯。
「還給花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