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意是個做製造業的,其實跟這些傳統文化,八竿子打不著。
但是,做製造業的人,說真的,心中是有情懷的,他們沉默,敦厚,不會表達自我,但同時又關心著這個國家方方面面,希望通過自己的手,建設更強大的國家。
如果家裡有從事這方面工作的親朋好友,就會發現,他們會為夏國的每一個進步而歡呼,也會對某些不足之處慷慨激昂,指點江山!
可你要說,那就別幹了,沒有一個人會同意的。
許如意也是如此,既然有機會,又是跟專利有關係,她就說說唄,「譬如宣紙,我聽老人講,幾十年前,還沒解放呢,日本人就一直很想得到這個技術,多次派人到宣紙的產地去查訪,如今改革開放,如果不注意的話,說不定真的要被弄走了。」
「說真的,咱們國家可不如日本發達,也沒有他們的影響力,若是他們生產出了同樣的東西,宣傳是自己的,我們根本無力扭轉。」
老者微微皺眉:「接著說。」
「行業不同,道理是相通的,咱們國家改革開放,開放的不僅僅是巨大的市場,還有我們的社會。我們原先是計劃經濟,國家都規劃好了,只要認真生產就可以,所以,大家競爭關係很少,互助得反而更多。但國外是自由市場,他們提倡的就是競爭。」
「我認為,他們進來,看到的不僅僅是我們落後的技術,購買的潛力,還看到了我們還未來得及轉變的觀念。這就導致,我們拿部分人當朋友,部分外商卻拿我們當傻瓜!」
傻瓜這個詞太難聽了。
楊又春直接說了她一句:「這怎麼形容呢。」
這是呵斥,也是保護,許如意懂這意思,楊又春訓過了,老者就不好再說什麼。
倒是一向向著她的陸時章沒阻攔的意思,許如意就知道,陸時章恐怕對這位老者很了解,自己的說法完全沒問題。
但她還是挺感激楊又春保護她的,不過老者很快扭頭說道:「你讓她說,這話說的直白,但也有道理,不是我們傻瓜,是人家把我們的真心不當回事。改變觀念是對的,咱們太熱情啊。」
許如意點頭:「所以,這就需要國家層面的宣傳,無論多少人做,做得有多快,其實都不可能一網打盡,全部保護起來,畢竟夏國太大了,工廠太多了,誰知道哪個犄角旮旯就有能工巧匠呢。」
「還是讓大家有這種意識,才能往下走。」
「第二件事,就是趕緊出台專利法,讓夏國成為國際專利組織成員,還是那句話,我們去國際上申請,費時費力費錢還容易受騙,如果可以直接在國內申請,這才是最簡單又容易操作的保護專利的辦法。當然,我也知道,這件事不是一日之功,放在這裡,是因為它重要。」
其實許如意知道,這會兒國家已經布局了,從1978年開始,專利法就開始了調研,不過出台要等到了1985年。但許如意覺得,這有些太晚了,能催催就催催。
「第三件事,才有我能做的。」
老者直接笑了,「第三點,你都不能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