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進了燎原廠,誰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前面還剛剛說了,要給學費給生活費,考上大學給獎金,回來還能分房,光明廠的人正嚮往著日後孩子們有個好前程,突然斷了,誰受得了?!
大家自然掛心:「廠長可千萬別有事。萬一有事了,咱們光明廠這好日子就到頭了。」
有人自然就聽進了心裡。
至於夾具廠同樣道理,副廠長葛旗亮也不用大喇叭,直接找了廠里最八卦的幾個人,把事兒一說,這風聲忽悠悠地就傳遍了整個廠——劉福生挨打了頭破了住了院,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認為是燎原廠為了合併夾具廠找人打的他。如今將燎原廠的廠長告了,要想跟人家燎原廠合併,就得找到動手的人。
這風聲可比光明廠傳得快又猛,畢竟多數人還不知道燎原廠看上他們的事兒了,大家只有兩個反應,一是燎原廠要合併咱,好事啊。二是他媽的誰幹的?趕緊找出來!
廠子裡幾乎立刻熱鬧起來,紛紛問詢:「誰幹的,趕緊承認,燎原廠現在什麼樣,要是真能合併了,你家裡也跟著吃香喝辣,要是合併不了,可就是廠里的罪人,到時候,沒好處。」
張老三眨眨眼。
倒是耿明耀和劉福生這會兒,美的不得了。
耿明耀的想法特簡單,我就是噁心你,反正我也沒說啥,你能拿我如何?
所以回去,專門買了瓶酒,還切了半斤豬頭肉,自己喝酒去了。
至於劉福生,這會兒正躺在床上呢,因為是廠領導,所以有著單獨的病房,房間裡還擺滿了下屬們送來的禮品,他老婆方琴一臉擔憂,「你這事兒是不是有點過?」
劉福生卻不覺得如何,「我說的有錯嗎?我劉福生既然能第一次讓夾具廠起死回生,就有第二次起死回生的本事。我這邊才半年不發工資,就要合併或者分流,她張維什麼心思,我能不知道嗎?」
「不就是看燎原廠現在紅火了,想要儘量留住燎原廠,生怕好處落不到自己頭上,將肅南市這幾個廠子能劃拉的都送給許如意。呸,馬屁精!我說她為了政績,半點沒錯。」
方琴皺眉:「她人不錯,而且你說這個也就說了,你攀扯許如意幹什麼,你這頭怎麼可能是她找人打的。」
劉福生一聽這個就笑了:「你不懂了吧,沒有刑事,怎麼可能查的快。再說了,誰知道是不是她找人,畢竟耿明耀也挨了,我這是合理懷疑。要怪就怪她樹大招風,我怎麼不說別人啊,這不還是她做的不夠好?」
方琴將蘋果一放,「你就不怕查著不是她,你怎麼辦?」
劉福生才不在意呢:「首先不好查,耿明耀挨打都多久了,哪裡還有線索,至於我這個,摸黑打的,只要不傻,就不會出來。讓她先被調查吧,夠她難受了。」「更何況,查出來也沒什麼,我一個受傷的同志,心裡害怕諸多懷疑,有什麼問題嗎?再說,翻臉更好,省的她惦記我的夾具廠。」
許如意是中午被帶到檢察院的,問完了還管了她一頓飯,飯後因為沒有問詢,她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別說,桌子高度有點低,坐著不舒服,趴著倒是很合適。
倒是井同志他們還挺訝異的,「真是了不得,別人嚇死了,她倒是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