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兒就是激動,就是想哭,都怪林陽那傢伙,本來他忍得很好了,可是這傢伙跳了起來叫了起來,現在所有人都這樣,他聽著大家喊:「去你的日本工具機。」再想想躺在病床上的郭大偉,他忍不住地想哭泣。
他大力地錘著何有知的後背:「兄弟兄弟,成了啊!成了啊!」
何有知的瘦身板被他錘的一晃一晃的,還點頭說:「是,我們成了,我們再也不用購買高價的數控設備了,我們再也不用被他們卡脖子了,我們……」
而這樣擁抱在一起的並不少,大家隱忍矜持,可是,干製造業的,哪一個不是有理想有情懷,可偏偏在這樣落後情況下,理想和情懷不得已抒發,換來的自然是壓抑在內心深處的痛苦。
但現在,解決了,沒有了,不用了。
來自於南林工具機廠的武娟廠長已經在抹眼淚了,這一刻,來的太不容易了。
這裡面如果有一個是鎮靜的,那應該就是許如意,因為在來之前,她已經知道了燎原一號有著怎樣的水準,否則的話,她怎麼可能敢跟古田鐵工所叫板?她不可能在沒有實力的情況下,不顧國內情況翻臉的。
只是,即便是知道了,即便是有數的,可看到這樣,她也激動——不是為了數控工具機通過測試,而是為了大家這一片赤誠的心。
尤其是,張超男直接一把將她抱住了,這丫頭平日裡一副精明強幹的樣子,這會兒又蹦又跳,終於像這個年紀的女孩了,「太好了,我們成了!」
許如意都哭笑不得,笑著說:「你不早知道了嗎?咱們自己不是測過了嗎?」
張超男眼淚都下來了,「那不一樣,模擬考成績能和高考比嗎?」
許如意:……
你別說,這比喻還真形象,模擬考再多好成績,也不如高考一次考試重要,意義是完全不同的。否則,她怎麼也激動起來了?
當然,不止是在場的人關注著結果,其實工具機協會的人也焦急地等待著結果——掛名會長不是別人,正是甘裕林。今天一大早,他就帶著新上任的陸時章和幾位相關領導,早早到了這裡。
只是為了讓大家安心測試,他們並沒有出現,而是在辦公室里等著。
從測試開始,饒是甘裕林和陸時章都是比較沉穩的人,可也是頻頻望向車間的位置,等待著消息。只是電話還沒來,就聽見隱約的喝彩聲從車間傳了過來,甘裕林和陸時章忍不住都站了起來,「這是結果挺好?」陸時章問。
甘裕林點點頭,臉上已經帶著笑容了,「恐怕是,我們這群廠長,可是高興了。」
果不其然,他們的話音還沒落,電話已經響了,甘裕林根本就沒用別人,自己從窗戶快走幾步到了辦公桌上,一把接了起來:「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