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厲的眼神如刀鋒般射向她,李婆子顯然是個紙老虎,被這冷臉一嚇,渾身抖了抖,也不敢拿大了,一邊磕頭,一邊哭喊道:
「二爺,老奴也不敢了,老奴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老奴吧!」
「您要問什麼,老奴都招,老奴都招……」
「那小廝是文遠伯府上的,前年,前年中秋節後便聯繫上了老奴,要老奴把畫情安排在大少爺身邊。那些畫,那些畫就是畫情所畫……雖說是每個月傳遞一次,但每次都只是一些畫,奴才想著不是什麼大事,他們給的又多,奴才就犯了糊塗……您知道的,老奴家裡人口多,實在是入不敷出……可是老奴心向著侯府啊,絕對不敢做危害侯府的事啊……」
不敢?
呵呵。
蘇賀南冷笑一聲,道:「入不敷出,你那幾個兒孫,哪一個沒被安排到油水多的地方,我和夫人想著你伺候過老夫人,你一家又是世代侍奉的,可是夠優待了!」
可再如何優待,也餵不飽白眼狼!
想到原本會發生的慘事,蘇賀南已懶得和她多說。在他眼裡,這李婆子已經是個死人!
只等這事了結了,再跟她算帳!
想著,蘇賀南揮手讓人將她拖下去,又讓人去蘇景文院子裡捉了畫情,這才轉頭問一旁的長隨道:
「文遠伯府,我記得他們家幾代單傳,文遠伯膝下只有個世子,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女兒?」
長隨搖頭。
他平日裡到處幫侯爺查探消息,京城許多家的事都摸的一清二楚,還真不知道文遠伯有個女兒。
「侯爺……」
一旁的林嬤嬤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
見這兩人面面相覷,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提醒道:
「文遠伯待伯夫人一心一意,跟您一樣,這些年來從沒納過二色,不少夫人都羨慕過呢。老奴隨夫人一同出去時,的確沒聽說伯府有過什么女兒,不過,這位伯夫人卻是個熟人……」
何止是熟人啊!
若是沒有當年的南疆戰亂,若是大爺沒有戰死在外,這位伯夫人怕是早就嫁進侯府,成了侯府的大夫人了。
而且——
當年戰事起來的時候,兩個頂樑柱一同上了戰場,府里只剩下侯爺。老夫人擔心侯府後繼無人,托人上門將蘇林兩家的婚事提前,二爺才得以早一步娶妻。大爺戰死的時候,林氏正懷著大少爺呢,也因此,當時退婚前後的糾葛,林嬤嬤也都是清楚的。
正因為清楚,這會兒才忍不住提醒。
哪怕她覺得,心裡的那個猜測實在是荒謬。可若不是那位伯夫人,林嬤嬤還真想不到,這文遠伯府還能有誰會對大少爺這般關注。
經過林嬤嬤這一提醒,蘇賀南也終於回過味來。
竟然是她!
想起一些往事,他臉色沉了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吩咐長隨道:
「德義,你帶著這小廝親自走一趟,去問問文遠伯,他家的家奴擅自來侯府賄賂套取消息,該要如何處置。」
聞言,德義立刻應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