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我吧,每天到點就走,因為我想走。如果組長他們想讓我加班,他們得說,他們不說我幹嘛要主動猜他們是不是想讓我加班,萬一他們根本不在乎呢,我豈不是血虧啊。」
薄依知不禁微笑。的確,這是皮伶做出來的事,這姑娘平時也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要什麼就開口要,一切暗示都聽不懂,哪怕是明面的要求不合理也會立即拒絕,自己不內耗,讓別人內耗去吧。
「成年人啊,生活就很累了,何必那麼多內耗?他有沒有結婚關你什麼事?他因為什麼吻你關你什麼事?他現在什麼想法關你什麼事?他想讓你知道的他會說,他不說的你何必亂猜,給自己徒增煩惱?如果未來真的發現他騙了你瞞了你,需要負全部責任的也是他,不是你。如果有人責怪你心思不夠通透,沒猜出結局,那只能說明這個人是孫傲雲那種受害者有罪論的傻逼。」
薄依知終於大大咧開嘴,心服口服。
壓在心頭一晚的重擔終於卸了下來。
是啊,她想當他是朋友,那就當他是朋友。他若想聊昨天那件尷尬的事他自會開口,如果他不提,她又何必自找尷尬?一不小心弄巧成拙,反倒像是她在逼他負責似的。
薄依知專心回去上下午的班,直到回家的地鐵上,才用仿若無事的歡快語氣給許銘基回信息:
——昨晚喝多了,今天差點遲到!
——[流淚貓貓頭.jpg]
——下次約周日晚上絕對不喝酒了!
頂樓辦公室,秘書震驚地看到盯了手機一整天的年輕男人眼睛一亮,倏然拿起手機,看了幾眼,神色卻黯淡下來。
許銘基知道薄依知這是想裝傻把昨晚的事翻篇。
也是,她從來不喜歡他,遇事就愛逃避,幼稚的小傻瓜一個。這樣的回應倒符合她的作風。
許銘基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麼辦呢,只能先松一松繩,再徐徐圖之。
反正她要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就不能拒絕他以發小的身份繼續靠近她。
許銘基斟酌了一下,以好友的語氣輕快地回復。
薄依知讀完對方回復,也微微嘆了口氣。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嗎。
皮伶懂,許銘基懂,他們對成年人的社交方式是那麼嫻熟,唯獨她,差點愚蠢地跑上去究根結底了。
薄依知第無數次暗惱著自己的幼稚,推開家門,迎面撞上穿著軟萌T恤的男孩水潤潤的眼眸和手上香噴噴的飯菜。
紀潤像小狗迎接主人回家一樣撲上來抱住她,軟絨絨的乾爽髮絲在她頸側不斷地拱,薄依知一瞬間就被治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