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應河這裡,她倒是輕易找到了畫畫的感覺。
她愈發感激蔣教授。這一切肯定早就在蔣教授的預料之內,可是蔣教授最初都沒有跟她說,只要她「幫個忙」……這哪是她幫蔣教授的忙啊,明明是她要感謝對方。
薄依知擺好陣仗,微微茫然地抬頭張望。
今天畫什麼呢?
剛才遇見的幾個女學生讓她有點觸動。她從進這個門開始,心裡就隱隱決定了今天的主題,腦海里也勾勒出了剛才幾個青春活潑的身影扒在門口看的畫面,甚至已經開始著手調出藍白校服的顏色。
可是擠顏料的手卻微微頓住,她有點遲疑。
她好像還沒把握那畫面的精髓。
薄依知悟了一會,靈光一閃,懂了。
青澀暗戀的核心,從來不是暗戀者本身。
暗戀者的目光都放在被暗戀者的身上。那是主人看到的世界,也是主人一切心境的體現。
沒有人看世界的時候是站在上帝視角看自己的背影。她要畫的不是女生,而是她們心心念念望著的,擠擠攘攘透過小窗看不真切、卻占據著她們此時生命全部的……她要畫的是應河。
這是一幅她來這裡第一天就想要畫的畫,只是見到應河之後,她有種這幅畫已經被完成的圓滿,自覺不能畫得比那幅鮮活的畫面更出色,於是就一直沒動落筆的心思。
可是今天她有了新的感悟。她意識到,那天推開門後光明正大明麗敞亮的視角還是缺了點什麼。
——缺了那扇門上的小窗。
那幅畫應該躲在小窗後,就好像是隔開一個美好但永遠難以企及的世界。
所有的忐忑、隱忍、酸澀、情竇初開、遺憾和美好,都藏在那扇布滿劃痕、不清澈也不潔淨的小窗上。
重新調整了顏料,這一次薄依知蘸取顏色提筆落畫一氣呵成。畫室里很快只剩下筆觸在畫布上流轉的細微唰聲,安寧悠然,還藏著一份靜好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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