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不用!」
「沒關系啦,應河不會介意的。」
「等等!我、我和應河不熟,其實他可能根本不記得我是誰——」
女生被薄依知拉著走,慌忙解釋,可又不敢掙扎——這學姐人小小一隻嫩生生的,體格比她還小,她都不敢用大力,怕傷了對方。結果就這麼被拉進了她從來沒敢踏足的畫室。
女生進去了反而不掙扎了。因為她和薄依知都發現,應河不在。
「可能回教室取東西了吧。」
應河有時會一聲招呼不打離開,過一會再回來,薄依知習以為常,只是稍微有點遺憾沒能如願給少年少女製造一次美麗的機會。
不過也只能算了。薄依知轉過頭,卻見女生正定定盯著她的畫架。
薄依知目光移過去。上面正是她剛剛收尾的,那幅名為《暗戀》的畫。
畫面色彩朦朧又夢幻,透過斑駁的小窗,夕陽下男生的剪影是兩人都很熟悉的形狀。
「這幅畫……」
女生怔住。久久盯著那畫不願鬆開,目光里有起起伏伏的洶湧感動。
薄依知沒說話。她知道她是看懂了那幅畫。她可能是這世界上最能看懂這幅畫的人。
因為它畫的,原本就是她啊。
有一瞬間,薄依知甚至產生了一個想法,她覺得那幅畫本就該是屬於這個女生的。
女生戀戀不舍看了好一會,嘴唇開合掙扎半晌,忽地鄭重看向薄依知:「這幅畫,你願意賣給我嗎?」
薄依知和她對視。
那雙眼很清澈,清澈卻含著一叢火,隱忍熱烈。那叢火可能永遠也不會從那雙平靜的湖面衝出來,或許會變成幽焰埋進深處,永不得見光,就好像那扇斑駁的小窗永遠都不會被推開。
可是此時那火焰卻像被賦予了生命力,是那幅畫印在那雙眼底引發的共鳴。
薄依知畫了很滿意的一幅畫。可是在這一刻,它遇到了它的主人,它映在這雙眼睛,它才變得完整。
沒有任何藝術家能抗拒這種完整。
「送你吧。」
薄依知笑著說。
女孩難以置信,堅持給錢,薄依知不要,拉鋸了許久,女生才千恩萬謝拿著畫離開。
其實薄依知的畫曾經價值千金……不,不止是曾經,哪怕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