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河這兩天過得也不太安穩。
回到家,腦子裡總是回放之前在酒吧那一幕。夢裡也是,混亂不堪,一會是自己靠著薄依知,一會是許銘基垂著眼溫溫柔柔吻她的模樣,一會那個吻她的人又換成了他。
應河難得有些心煩,爬起來畫畫。
一張一張,全是那一晚她的一顰一笑。畫面里她的眸子亮得要衝破紙面,身後與她姿態親密的男人卻面容模糊。
面容模糊,卻還是看得出某個讓應河不喜的輪廓。
應河冷冷瞧著,提筆在那男人臉上打了個叉。
「那個……」
女生鼓起勇氣來到應河桌旁,剛開了個口,應河就反應很大地猛然抬頭,不善地看著她,女孩嚇得一時舌頭打結。
「我、我想把這個還給你……不是,送給你……」
女生結結巴巴地遞出一卷東西。應河一眼就認出來,是那幅畫,畫了他的畫,薄依知的畫。
應河抬眼,頭一次這麼認真地盯著她。冷漠無情的眼神卻讓女孩臉爆紅,差點想要退縮。
她咬了咬腮幫子,打定主意這次一定要把話說清楚,逼自己繼續:「薄依知,我回去查了這個名字,沒想到她這麼厲害,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那你為什麼不去還給她?」
女生咬唇:「這上面畫的是你,我覺得她應該不介意我送給你……而且,她送給我的東西,我應該也有權利送給我想送的人……」
女生的聲音漸漸弱下去。她的心思在應河冷淡又清明的目光下好像無處遁形。
她說不下去了。她以為應河不知道,不知道她對他的情愫,更不可能洞悉她這樣糾結婉轉的心思。就連薄依知,那個一臉單純善良的小姐姐,應該也不能看穿她這樣卑微的意圖。
——哪怕是借花獻佛也好。哪怕永遠收不到回應,永遠沒有結果。她只是希望她的青春里有這麼一次,她的心意,她送的東西被他收到,被他看在眼裡。她被他看在眼裡。
她看得出應河喜歡他的師姐。所以應河一定會想要這幅畫。所以以後,應河看著這幅畫,或許也會想起它是怎麼輾轉到了他手中,或許或許,很渺茫但也有一線希望,他也能想起她的戀慕。
那樣的話,便是她這段暗戀最好的結局了。
女生以為應河肯定不會拒絕的。她的圓滿可以在這樣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達成,自從想出這個絕佳的方案,她心裡已經酸澀又喜悅地雀躍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應河卻沒有接。
他就那樣好似什麼都不在意,又好似通曉一切地淡淡看著她:「如果是貴重的東西,你應該還給她。」
女生失敗了。有點不甘地,離開之前,她瞥了眼應河的本子,被拒絕後的失落化作蠻勇衝出口:「你喜歡她吧。」
應河再次抬頭看她,表情並沒有什麼波動。
女生漲紅了臉:「你畫了這麼多師姐,肯定是喜歡她吧。祝你成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畢竟你……你……這麼好。也有這麼多人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