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注視感讓夏音喉頭一梗,整個人如芒在背,漏在裙擺之外的皮膚汗毛倒豎,仿佛自己成了那個眾人眼饞的獵物。
一些兒時的畫面突然竄上來,直衝入視野。
「音音,快去報名,參加商場小遊戲就能拿到10塊參與獎!」
「你是不是我女兒?!怎麼膽子這么小?呸,老娘就知道,你特麼跟你那死老爹一個樣!慫包!」
「下周少年宮有個舞蹈海選會,免費報名,只要上台表演,就可以獲得一袋大米和一桶油,已經給你報了,到時候不准不去!聽見了沒?!」
「音音啊我求求你了啊,咱家裡窮,你那死老爹一天又不務正業,就靠我這點收入哪裡夠養這個家啊?音音乖,你是媽媽最寶貝的女兒,就去參加一次嗷,上去隨便亂跳,應付幾下就完了。」
耳邊像是有潮水湧入,將她母親的責備、哭嚎還有支招全都沖得一乾二淨。
畫面轉瞬間跳到中學。
隔壁班的幾個男生認出她曾經是上台亂舞的那個選手,將視頻拷下來,直接掛在網論壇上,將她嘲笑了個夠。
這直接導致,剛入中學的她「一炮走紅」。
而從那天起,無論她走在校園何處,都能看到各種或嘲笑或奚落的面孔。
班主任也由於她的緣故,甚至在一丁點都不了解她的為人的情況下,直接給她蓋章,把她同膚淺、不負責、態度不端正等名詞掛上鉤。
沒有朋友的中學生,以及沒有老師喜歡的學生,在校園裡是最容易被欺負的存在。
夏音很久都想不通,為什麼?
就因為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跳了一支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樣的舞,最後只為拎回節目組給的大米和油,她就活該被人笑,被人罵?
異類——成為了伴隨她整個中學生涯的標籤。
大約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發現自己對旁人投來的目光會無端感到緊張、無措,甚至恐懼。
哪怕其中有些人並非故意看她,只是走路時面對面隨意地掃了眼,也會讓她渾身神經高度緊繃,宛如被推上案板的魚,絕望而窒息。
直到她從市一中退學,逃到無人問津的金壇宮,整日與佛祖為伴,這個症狀才漸漸有所緩解。
然而此時此刻,那種被所有人注視的緊張感又一次襲來。
夏音暗暗咬牙,告誡自己,不要怕,記憶中的畫面已經成為過去,她不再是10多歲懵懂無知的孩子,現在的她,堅強,獨立,她決不能在此刻掉鏈子。
於是深吸一口氣,她努力壓下滿身的不自然。
「36W!」
迎著全場目光,她吐字清晰地又叫了一聲。
主持人咧起嘴。
「36W第一次。」
「36W第二次。」
「36W第三次。」
「好的,恭喜13號女士,拔得本次拍賣會開場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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