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遺憾的是,就連車燈都熄滅了,這輛車就像一具停留在隧道的屍體。
她只好從駕駛座上起身,身體在搖晃片刻後,勉強扶著座椅站穩。
她再次割開了手臂上的一小片肌膚,低頭看著鮮紅的血液從傷口流淌出來,然後輕柔地將血液舔舐掉。
痛覺讓她恢復了一些氣力,溫熱的血液刺激著味蕾,她坐回駕駛座上休息了一會。
公交車不能用了,就只有徒步走出去。
待休息得差不多後,她收拾好背包,打開了公交車的前門。
按照之前牆壁上的噴漆來看,隧道內應該已經沒有危險,她可以嘗試離開這輛車。
餘閒將唐刀緊握在手裡,一步步緩慢地從前門的階梯下去。
雙腳踩在地面上的砂石時,她有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藉助頭頂昏黃的燈光,她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朝著前方的隧道走去。
餘閒將身體貼著隧道內粗裂的牆壁,左手扶在隧道壁上,右手握著唐刀,將身體的大部分力量依靠著這面牆。
她需要節省一切身體能量,因為不知道還要走多遠。
這裡陰暗潮濕,偶爾有水滴從穹頂上方滴落下來,她抬手接住,但不敢嘗試飲用。
走了一段路後,再回頭看時,身後已經沒有了公交車的影子。
她還記得之前在隧道牆壁上的噴漆,上面提醒她不要往回走。
即便她不知道往回走會發生什麼,但這種時候除了繼續向前,也沒有別的選擇。
這裡的氣溫很低,空氣接近凝滯,她的腳步聲迴蕩在隧道內,發出沙沙的聲音。
昏黃的燈光下,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道人影。
她抬頭仔細去看,但那道人影不甚清晰,他背對著她,似乎也在隧道內行走。
餘閒加快了幾分步伐,將腳步放得很輕,嘗試追趕那道身影。
隧道頂部的燈盞排列是每隔十米一盞,於是當前方那道人影走到燈光下時,她終於看清了那道身影的大致模樣。
她忍不住重重喘息,因為此刻她的心情過於激動。
那道身影挺拔修長,肩膀微寬,身上穿著一套米白色的家居服,除此之外,他似乎什麼東西也沒有攜帶。
餘閒叫出那個人的名字,「余景?」
她的嗓音因為很久沒有喝過水而變得沙啞,頭也有些發暈,但那兩個字的回音在寂靜的隧道內傳遞了出去。
前方的人影微微一頓,隨即回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