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閒不斷在心底告誡自己。
她強撐著失控的情緒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證明你是否來過這裡。」
白鳥用漆黑的雙眸認真地看著她,他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她的答案。
耳邊的哀樂聲逐漸消弭,這場哀悼儀式就快要結束了。
他們跟隨著黑衣人群出發,隊伍的最前方抬著一具棺材,後方的人群不斷往道路兩邊撒著紙錢,哀樂聲再起,餘閒低頭去看兩邊道路上的紙錢,發現這些紙錢在接觸到地面後,全都消失不見了。
她與白鳥走在送葬隊伍的末尾,耳邊不斷響起哭泣聲以及人群中的簌簌聲,那些送葬隊伍的「人」,似乎相互在低語攀談著什麼,但無論她距離他們有多近,都無法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大概走了兩個多小時後,他們來到了一片公墓。
成片的墓碑整齊林立在荒野之中,薄霧飄散其間,她站在公墓之中,感受到一陣寒意。
棺材最終在一塊墓碑前停了下來,那塊墓碑上正好刻著她的名字,生辰以及一些生平都被細心鐫刻在了上面。
碑石下方則被擺上了束束鮮花,本應該刻在上面的死亡日期卻未有痕跡。
就像是特意在靜待著她死亡,然後再刻上去一樣。
他們將棺材安葬在了刻著她的名字的墓碑後,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悲戚之色,他們的哭泣聲變得更加柔和了,如同尾聲逼近時的無聲解讀。
她莫名感覺到了一種「近乎可悲的寧靜。」
這種情緒不斷侵蝕著她的思想,讓她近乎無法呼吸。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她張大了嘴想要呼吸新鮮空氣,卻只能發出「嗬嗬」的喘息聲。
她宛若一條躺在岸上的魚,失去了海水的庇佑後,全身的鱗片都暴露在了劇烈的日光下。
白鳥忽然站到了她身邊。
他用垂落下去的手指輕輕扯動她的衣角,這種細微的動作幅度並不大,但卻仿佛驚醒了她。
餘閒順從地轉過頭,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眸,不知道為什麼,那股突如其來的悲傷情緒就這麼消散了。
「我們開始吧。」餘閒對他道。
他們開始在整片一望無際的公墓中行動起來,以餘閒下葬的日期作為參考,順著一排排墓碑去尋找。
餘閒清楚地記得,在level 2.1混凝土洞穴時,他曾告訴過她:「那場葬禮的墓碑上,刻著我的名字。」
如果白鳥也曾來到過這裡,按照他曾告訴過她的記憶,這裡的某一塊墓碑上,一定也刻有他的名字。
在找了接近三個小時後,她終於在一塊墓碑上看到了白鳥的名字。
但上面也沒有刻具體的死亡日期。
餘閒看向其他的墓碑,這裡有一部分的墓碑上刻著死亡日期,有一部分卻與她和白鳥一樣,沒有刻死亡日期。
而她幾乎找遍了整片公墓,也沒有找到余景的名字。
哥哥他沒有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