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縱使如此,趙燕兒也沒想過有一天桑喬月會嫁給沈青書。在她心裡,桑喬月就是她家的下人,以後頂多嫁個泥腿子。
急急忙忙回了家,趙燕兒在門外就聽見自家老娘在屋裡罵罵咧咧的聲音。
推開門進去。趙天齊坐在凳子上,埋著頭一言不發,她爹窩在牆角,一口一口地抽著旱菸。只有她娘在收拾東西,屋裡不見桑喬月的影子。
「娘,咋回事啊,不是說演戲嗎,你咋還把她嫁出去了啊?」
趙母正在氣頭上,看見冒冒失失的閨女,當下就是一嗓子,「你死哪去了,這會兒才回來?」
「我去秀秀家玩了一會兒嘛,」趙燕兒被罵了也有些委屈,反駁道:「不是你說讓我出去玩兒的嗎,這會兒又賴我。」
知道從自家娘嘴裡是套不出什麼話了只能挨罵,趙燕兒又轉頭去看他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趙天齊心裡煩躁,只覺得她一進門就嘰嘰喳喳過於吵鬧,忍不住發火。
「又不是我造成的,一個個都沖我發什麼火。」趙燕兒也自小是被趙母捧在手裡寵到大的,自是受不了這樣的委屈,當下嗚嗚的哭了起來。
原本就抑鬱的氣氛,這下更壓抑了。趙母將手中的雞毛撣子一扔,叉著腰對他們兄妹吼道:「都別吵了,難不成為了那小蹄子,我家的日子還不過了。」
「早就看出來你小蹄子不是個安分的,難怪那日那麼輕易就接受了我們的提議,原是憋著這個心呢。」
在氣頭上的趙母全然忘記了,起初她和趙天齊提出要桑喬月以清白去陷害沈清書時,桑喬月那寧死不從的態度。
明明是自己威逼利誘著對方才答應的,這會兒到她的嘴裡,倒成了桑喬月自願的了。
三角眼眯起,趙母嘴裡吐出的話越發刻薄,「眼瞅著自己嫁給天齊沒有指望了就去扒拉沈青書,小蹄子倒是貫會算計。」
其他三個人都不說話,只有趙母的聲音在屋裡顯得格外尖鑽突兀。而就在這時,「吱呀」一聲,房門自外面被推開,伸進來一個小腦袋。
「你怎麼進來的,都聽到啥了?」見來人是二狗子,趙母立眉橫眼地問他。
二狗子被趙母這氣勢給嚇到了,抓著門的小手摳著門板,怯懦的說:「門沒栓,我就進來了,我啥也沒聽到。」
二狗子囁喏地說:「我娘讓我來拿我家的杵子,明天一早我爹要去地上打走水。」
趙母見二狗子只是個孩子,所以也沒把他當回事兒,而且她們在屋裡說話,二狗子也不見得能聽見,但她似乎低估了自己聲音的穿透力,二狗子其實什麼都聽見了。
而剛巧,二狗子今早去山上砍柴時遇見了沈青瑞,兩人向來關係好,他憋不住,就把自個兒聽見的話跟他說了。
沈青瑞先前在山那頭兒撿柴火的時候就聽見村裡的幾個女人議論,說喬月之所以會嫁過來,都是她自己算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