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賓顫著聲,想要問個究竟,「東家,你」
「別叫我東家。」楊顯好似氣極,「李賓,我也是看在你上有父母,下有妻兒要照料,這麼些年來才一直幫襯著你。誰知你竟恩將仇報,做出這樣的事兒,陷我楊記繡坊於這般不仁不義之地,你這樣做,對得起我,?」
這種情況下,楊顯自然是不會讓他胡亂開口的,而這一番話,聽在別人耳中是斥責,在李賓耳朵里,便是赤.裸裸的威脅。
若是他不肯承認不替楊顯頂罪,以楊顯的為人,怕是不會放過他們一家。就算他跟縣令大人老實坦白尋求庇佑,可楊顯在這清水縣也算是有些威望,若是他從中作梗,那他怕是再也找不到好一點兒的活計了。
他父母都年紀大了身子不好,還有一個襁褓嬰兒需要照料……
所謂打蛇打七寸,楊顯這是捏住了他的軟肋,讓他沒法兒反抗。
沒辦法,誰叫自己沒啥本事,又偏要與虎謀皮呢!
李賓直到如今自己是窮途末路,終是認命了,他只希望,楊顯能真的好好善待他的父母妻女。
「大人,」李賓神色平靜地跪著往前走了兩步,「草民認罪,這一切,都是草民所為。」
「當真?」陸謹有些不信。
「是,」李賓低頭認罪,「是草民急功近利,久久畫不出好的設計,便劍走偏鋒。」
「那你這圖紙,是從何處而來啊?」陸謹又問。
「這圖紙……」李賓一下卡了殼。畢竟楊顯在給他圖紙的時候,並未提起過他是如何得到這圖紙的。
而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外頭觀看的人中,有一個人在聽到這個問題後,神色十分緊張。
公堂之上劍拔弩張,真相即將呼之欲出許是不忍再看,他沉默片刻後,轉身走出了人群。
瘦弱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沒入一片陰翳之中,沒人注意。
李賓低著頭,額頭冒著冷汗。如今這種情況,他只能靠他自己。他雖然已經大概猜到了那人是誰,但他不敢說。
他知道,楊顯肯定不想他將人供出去。
「那圖紙,那圖紙也是有人找上我的,說他手裡有新畫的圖紙,只要給他錢,他就賣給我。」
說著,李賓也開始喊冤,「大人,大人我也是受人矇騙,我是真不知道這設計是他從玲瓏閣偷出來的啊。」
李賓也有自己的思量,比起他直接的剽竊創意,從別人手裡買稿,他頂多就是個審察不嚴,這兩者相比,後者的罪名明顯要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