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柳舟年好歹還是堂兄弟,可跟趙天齊,人家尊他了算個堂叔,不尊他了,他屁都不是。
所以嘛,他現在先和趙天齊搞好關系,若真到了那一步,也不至於撕破臉不是。
「不必了吧,書院離這兒不遠,我自個兒回去就成。」趙天齊有些受寵若驚。
「沒事兒,反正我也算是順路。」柳際年說。
他的府邸離柳府還有點子距離,他也是需要做馬車走的。
見他實在熱情,趙天齊看推辭不過,就答應了。
這還是趙天齊第一次坐這樣的馬車,從外頭看不怎麼起眼,裡頭卻是另有乾坤。
柳際年向來喜歡奢華,所已馬車裡軟凳的墊子,是用繡金線的雲煙錦做的,摸上去滑溜溜的。軟凳上還擺著一張紅木做的小桌子,上年放著茶具和棋盒,點著薰香,青煙裊裊,聞著就是一股馥郁之氣。
縣城的路多是用青石板鋪就的十分平坦,馬車走在上面也不怎麼顛簸,就連杯里的水都不會晃出來。
趙家雖說有錢,但也只局限在村里,跟這些富人一比,自己家裡的那點兒好日子,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趙天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馬車,燭火悠悠,掩去了他眼中生出的羨慕。柳際年將他的行為都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這才開口,「趙公子學問出眾,想來這次的府試,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柳老爺過譽了,這府試到底不是書院尋常的考試,這勝負成敗,哪裡是能說得準的呢。」趙天齊謙虛道。雖然他也覺得,府試於他確實不是太難,但在柳際年面前,他到底是不敢露出他的狂來。
「趙公子謙虛了,這誰不知道,你的學問是雲尚書院最好的,否則,我堂哥也不可能青睞於你不是。」
「是柳老爺不嫌棄罷了。」趙天齊笑笑。
柳際年也跟著笑,隨即又想起從張火那兒打聽來的情況,「聽聞趙公子家是在鄉下?」
「是。」突然被人提起家世,趙天齊突然臉上有的掛不住了,尤其是在柳際年這種家財萬貫的人面前。
自己的父母都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沒有學識,為人也粗俗,趙天齊以前還不覺得有什麼,可自從搭上柳舟年之後的這段時間,他是真的看到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
貧富之間,隔著一條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
柳際年也就是隨口一提,並沒有什麼其他意思,見趙天齊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他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若是趙天齊以後有什麼需要,盡可以向他提。
「我就是覺得趙公子為人聰慧耿直,故而想交個朋友。」
書院很快就到了,兩人道別後,趙天齊下車。因為提前跟看門的大爺說過了,所以對方還特地給他留了門。
回到學舍,催八已經睡了,趙天齊接了涼水就著外頭的月光洗了把臉,然後悄摸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