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試一試今天秋天的鄉試。」趙天齊說:「書院學舍雖好,但到底是兩個人住,難免會受影響,我想找個清靜點的地方,這樣互相都不打擾。」
半真半假的話,趙天齊說的是臉不紅心不跳。
他知道,他娘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學業,只要他說是對學業好的,他娘一定會答應。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家裡花錢,趙母都是精打細算著,能省一點是一點,這在縣城租房子,還要離縣學書院近一點,租金怎麼都不會便宜。
趙母動了動嘴唇,還沒想好該如何回答趙天齊,趙燕兒卻先不滿地開口了。
「哥,你也太自私了吧!你明知道上次被那小賤人一鬧家裡就沒多少銀子了,你還自私地想要租房子住。」
「那縣城的房子多貴啊,你這一住就得好幾個月,家裡得花多少錢。娘為了讓你好好念書,一天精打細算的,今年連我的夏衣都沒給我,你可倒好……」
趙燕兒越說越覺得氣憤。
若是放在往年,一到夏日,她少不得有兩三套新衣穿,可今年,別說夏衣了,她娘連個肚兜都捨不得給她買。
而她自己攢的私房錢也給沈青書買了玉簪了。
如今看到村裡的姑娘她都是躲著走,生怕她們看出來自己穿的還是去年的衣裳而嘲笑她。
面對妹妹的指責,趙天齊只是涼涼地看了她一眼,都不用他說什麼,趙母就先坐不住了,「吵吵啥,你哥花錢是為了考狀元,讓咱們過上好日子,一件新衣而已,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心肝寶貝被說了,趙母自然是心疼,罵起人來是吐沫星子直冒。
趙燕兒就知道自己說啥都沒用,在她娘眼裡,永遠是她哥最重要,其他人都得靠邊站。
「說得輕巧,一件新衣,那你倒是買啊!」趙燕兒氣不過,但也不敢頂嘴,只能低聲嘟囔,「考狀元,考狀元,誰知道能不能考上,都是嘴上」
「功夫」二字還沒說出口,趙燕兒就忽然驚叫一聲。
趙母狠狠地在她胳膊上擰了兩下,然後「呸呸」地朝地上啐了兩口。
「娘,你干什麼?」趙燕兒揉著胳膊,瞪著趙母。
「下次再說這麼晦氣的話,就打爛你的嘴。」
趙母惡狠狠的瞪了趙燕兒一眼,回頭看向趙天齊時,又是一臉柔和的神色,態度簡直判若兩人,「天齊啊,你那租房子,貴不貴啊?」
「娘,錢的事你不必操心,我自己能解決。」趙天齊說。
「自己解決,這怎麼解決?」
「我現在是秀才了,平常有人上門求字,或者代人寫寫書信,空閒的時候抄抄書,也就差不多了。」
趙母對那邊的房子價格不熟悉,所以很容易被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