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學,睡覺,頂撞夫子,這怎麼可能是他家天兒能做出來的事呢?
趙母還在希冀著,「這,這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們弄錯了?」
「大姐,都是為人父母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這個結果是我們書院多方商討決定的,所以絕對不會出錯。」
最先說話的男子說:「其實最開始,令郎的資質在我們書院裡是數一數二的,只是或許是我們管教無方,才讓他走了歪路。對此,我們也深表抱歉。只是令郎這次做的著實是有些太過了,書院也是出於無奈,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最後,也希望大姐你能轉告令郎,一步踏錯並不可怕,可若是一錯再錯,錯上加錯,那才是真正的可怕。我們言盡於此,若有不當之處,還望大姐你多擔待。」
直到將二人送出門,趙母精神還是恍惚的。有好事兒的,待馬車離去後,嬉皮笑臉的湊到趙母跟前,「哎趙婆子,那幾個人啥意思,你家天齊真被書院退學了?」
「肯定是,你沒聽那夫子說嗎,那趙天齊一天在書院不干好事兒,逃課睡覺,還罵夫子,這樣的學生,那個書院敢要。」那人說話聲音極大,幸則樂禍的,生怕別人聽不清。
趙母本就在氣頭上,聽見他的話,直接沒忍住推了他一把,「干你什麼事兒,閒出屁了吧,小心你生兒子沒□□。」
趙母說完,就關上門進去了。那人被推了一個趔趄,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嘴裡咒罵道,「你才生兒子沒□□,自己生的什麼玩意兒自己不清楚嗎,淨給我們老趙家丟人。」
「人家只是被書院退學了,又不是不能考功名了,怎麼就丟臉了。」在自家門口站了許久的柳芽嬸子聽了那人的話,忍不住開口。
好歹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發生這種事兒,柳芽心裡其實也蠻不好受的。
這幾日,她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些風聲,從大花哪裡,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雖然心中很不恥趙天齊這種下作的手段,甚至她覺得這很可能是趙李氏暗地裡教的。但他家狗蛋兒也還念著書呢,她深知考功名的不易,所以對趙天齊,她也是有些惋惜在的。
雖說趙天齊的功名還在,但他做的事兒,清水縣人竟皆知,所以想要在這裡混得出人頭地,怕是很難了。
「沒事干就多睡覺,一天咸吃蘿蔔淡操心。」
柳芽待人向來和善,鮮少有這麼衝動的時候。而且她剛才的話也起到了很好的震懾作用。
是啊,趙天齊只是被退學了,又不是被剝奪了功名。
他依舊是秀才,將來依舊有可能成為舉人老爺。
那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再說一句話。
沒了熱鬧可看,一群人很快就四散而去。
趙母站在院子裡,聽著門外的吵鬧聲漸漸消失,心裡五味雜陳。柳芽方才的話她已經聽到了,但並沒有讓她好受多少。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她連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她想不通,一向乖順的兒子,怎會如那些人嘴裡所言的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