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九天六夜的考試,便是鐵人也扛不住,此時的沈青書,已經不僅僅是第一場考試完了後的鬍子拉碴了。
整張臉蒼白的厲害,嘴唇也因為脫水而嚴重脫皮爆裂開了,眼底暈開一抹青澀,整個人腳步都是浮的,猛地一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病入膏肓的病人。
喬月上前去扶住他,生怕他下一刻就倒下去了。
「我沒事兒。」沈青書蒼白地笑了笑。也好在他平日在家裡總下地幹活,不然還真不見得能扛得過來。
「你先別說話了。」喬月聽著他嘶啞虛弱的聲音,心疼的厲害。
這勞什子科舉,還真不是人考的,三場考試,把人的精氣神全給榨沒了。
還好不是她考,否則別說什麼考中了,她能堅持下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因為心疼沈青書,考試結束後,喬月也沒有立馬回清水縣,而是在客棧又逗留了兩日。沈青書被她勒令在床上修養,一天三頓的補藥,吃的他看見喬月端東西進來心裡就只抽抽。
他只是沒休息好精神頭差而已,並不是受了什麼大傷,用不著這麼補。
而且他感覺近幾日客棧里的店小二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更何況他血氣方剛的年紀,這一碗藥膳下去,晚上更是亢奮的不行。但偏偏喬月這個溫香軟玉在懷,他是紓解不敢紓解,憋的整個人都快要炸了。
所以第三天,沈青書不顧喬月的反對,堅決要回去。
「可你身子還沒好?」喬月看著他還有些蒼白的臉色,有些不放心。
「我好了,真的,好的不能再好。」沈青書跳下床,身體力行的表示自己很強壯,不用再補了。而且他感覺自己現在一拳能打死三頭牛。
喬月拗不過他,最終只能點頭。出去逛了趟省城給家裡人買了些東西,沈青書如願坐上了回清水縣的馬車。
十幾日離家,說不想家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沈青書也知道她娘還等著他呢,所以也是歸心似箭。
車夫日夜趕路,第二日中午,兩人就到了清水縣。
想著今日是書院休沐的日子,沈青瑞肯定是在老家,小兩口連店都沒回,便直奔村里而去。
中午太陽火辣辣的,村里閒聊的人也都回家午睡去了,馬車行駛在並不平坦的鄉間小路上,吱吱呀呀的,顛的人屁股疼。
好不容易車子到了門前,喬月率先下車,也不等身後在收拾東西的沈青書,等一個衝進門內,高興大喊,「娘,青瑞,我們回來了!」
東屋的門響了,從裡面出來的不僅僅有沈母,還有柳芽嬸子。
只是二人臉上沒有一絲看到他們回來的歡喜之意,反倒是滿臉愁容。
意識到家裡可能是出事了,喬月嘴角的笑立馬僵了下去。
沈母看了眼喬月,又看了眼緊跟著她進來的沈青書,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整個人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