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贅婿在這村里,是無論如何也沒法挺直腰杆做人的身份,這種環境裡,團團又怎能有一個好的成長。
做父母的,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孩子。
「家妹,咱們走吧。」這是第一次,劉順子自己做了主。
吳氏看著懷裡正縮著手指一臉懵懂的女兒,又看了眼冷眼旁觀著的父母和鄉鄰,點了點頭,「好。」
「那大哥,你去房裡收拾東西,咱們現在就走。」
春草話音剛落,蘭翠翠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吳友,你去看著,可別被賊人多拿了東西。」
「好嘞。」吳友麻溜的答應,但瞬間又覺得這樣有些太過,畢竟是一塊兒長大的姐弟。
「還,還是算了吧,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咋了,家裡的東西都是大風颳來的,還是你手裡的銀錢是大風颳來的。」蘭翠翠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春草,語氣輕蔑,「說是這般輕巧,不知道還以為是要搬到金窩裡去了呢。」
「哎呀,金窩不敢當,就只是搬到城裡而已。有個門面房,地段也不錯,做點小生意,一家子餓不死,也不用受人白眼。」春草的語氣中帶著炫耀,但很快又急轉之下,「哎呀,原本還想著我大哥一家叨擾大嫂娘家多日,我多多少少也表示點心意,現在看來嘛卻是不用了。」
春草說著,還用手撫了撫鬢邊並不凌亂的髮絲,引得眾人去看她那在日光下晶瑩潤澤的上好玉簪。
只要是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那玉簪價值不菲。
但春草的誅心之言仍在繼續,「哎呀,可惜了我還特意換了好幾兩碎銀子來,現在看來是要全部拿回去了。」
蘭翠翠原本得勝了心情還不錯,聽著春草的話,是一點兒都笑不出來了。同樣的,一直當背景板的吳氏的大哥和老爹,這會子臉色也黑的可怕。
喬月在一旁看著,差點沒笑出聲來。
春草這一招還真是損,走了走了還要給她們添堵。
可以想見,等她們走了後,這個家又會發生怎樣的狂風暴雨。
「妹,都收拾好了。」劉順子收拾東西出來,就發現院裡各個人面色都很奇怪,尤其是他老丈母娘,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給吃了。
「怎麼了?」劉順子不明所以。
「沒什麼,收拾好了就走吧。」春草說著,接過劉順子手裡的一個小包袱。
吳氏跟在後面,默默的一句話都沒說。
「等一下。」就在四人快要踏出大門的時候,蘭翠翠又開口了。
「怎麼,難不成你不相信你男人,還要把包袱打開檢查檢查,昧下點什麼?」
「呸,誰稀罕他那些破爛。」蘭翠翠冷哼一聲,「她們一家子這段時間住在家裡,又是吃又是喝的,現在就這麼拍拍屁股就走了?」
蘭翠翠說的隱晦,但卻是司馬昭之心,人竟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