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但是按舅舅的話來說,估計是快了。」沈青書若有所思,「但我總覺得,他們應該不會主動找上門來,當年那事兒鬧成這樣,若是換了我,怕不是見了都要躲著走。」
但顯然,沈青書還是閱歷不夠,低估了他們的厚臉皮。
沈老夫人自知道沈青書真的考中舉人,而且還是第一名解元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沈易」舉人的身份,已經不能為他們帶來多少實際利益了。
可偏偏家裡的小輩不爭氣,連續多年應試,連個秀才都沒考上,怎麼看都是扶不起來的阿斗。
如今眼瞧著沈家氣息奄奄,卻忽然又冒出來了個沈青書。
舉人,解元,國子監進學。
這三者無論是那一樣,都能讓她們沈家補足元氣,更何況,沈青書一個人就占了三樣。
但礙於當年的事兒,沈老夫人這個做祖母的,實在沒法兒拉下臉來做出向沈青書一個庶子所生小輩求和的事來的。
於是乎,這認親的事兒便一拖再拖,直到他們忽然聽說,沈青書和蘇丞相之子蘇永安關係甚篤,似乎就連蘇丞相都對沈青書青睞有加。
一個顧遠可能不算啥,但現在向沈青書拋去橄欖枝的,可是蘇丞相。
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若是能攀上這層關係,那他們沈家在這京城可就是水漲船高扶搖直上了。
思及此,沈老夫人就再也坐不住了,也不端著她長輩的架子了,著人請沈青書來沈府一聚。
當然了,若是沈青書敬酒不吃吃罰酒不來,那也可以採取一些非常手段。
於是乎,沈青書在下午回家的路上,便被幾個忽然冒出來的勁裝男子給請走了。
說是請,但其實和綁架也差不了多少。
沈青書幾乎猜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是沈府,所以他並未掙扎,反而是迫切的想知道對方綁他過去是準備做什麼。
馬車在沈府後院的巷子裡停下,幾人下車,便有下人引著沈青書進去。
沈青書跟著進了主院兒,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主位太師椅上的沈老夫人秦氏。
那人幾乎還是跟記憶中一模一樣,不苟言笑,一臉的刻薄之相,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讓人有一種毒蛇在你身上遊走的感覺。
沈青書猶記得少時他每看到一回這樣的目光,她娘就總會因這樣那樣的原因吃點苦頭,所以他很是懼怕看到秦氏。
可時光荏苒,當年那個懦弱的孩童早已長成了大人,有了足夠多的勇氣和底氣去對抗她。
沈青書按首挺胸,直面著老秦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