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紀大了,但一點也沒有彎腰駝背,年輕時和藺祥一樣人高馬大,老了也一樣比夏白高,摸夏白腦袋很自然地就像是爺爺摸小孫子的頭。
「小白啊,你要好好的。」
夏白愣了一下,看著他慈愛又滄桑的眼睛,用力點了下頭。
「回去吧。」老錢說。
他給夏白關上門,拿著夏白的畫本走了。
從酒店門口出來時,天快要黑了,他正好看到凌長夜回酒店。他身後跟著一些人,不知道是不是沒認出來原本面貌的他,只是向他這邊看了一眼,就大步走進了酒店。
進入十二月,就連大泰市也有些冷了,他穿著一件黑色長大衣,裡面的襯衫也是黑的,少有的全黑襯得他眉眼有些冷,眉毛和鼻樑的側面都是和風一樣凜冽的弧度。
有一輛車正在門外等著老錢,老錢上車後,車子啟動,緩緩地在暮色中寬闊的公路上行駛。
老錢翻開夏白給他的畫本。夏白可能覺得他畫得沒那麼好,在畫像旁邊標註了仔細的說明。
老錢翻到第三頁,一個俊美中年男人模樣的喜神畫像,久久停留在那裡。
他摸著那一頁的頁角,轉頭看向車窗外的高樓中亮起的燈光,萬家燈火,一片輝煌。
「不知道這些燈光還能亮多久。」他前面的黑衣人說。
老錢:「可能能亮很久。」
「不會的,馬上下一個大型地圖就要來了,大型地圖之上是什麼呢?」黑衣人不像是在問,而像是在自言自語。
老錢問:「通靈者,你又在會長身上感知到了什麼?」
黑衣人說:「我感知到的,早就跟你說過了,人類無法抵抗遊戲。人類臣服的進度已經到中後期了。」
燈光閃過的蒼白唇角斜斜上揚,他笑了笑,「老錢,你等著看吧。」
車子拐入另一條路,開始加速。
夏白回到房間,見二娃還坐在沙發上,抱著咖啡杯里的雪木妹妹,小臉上有點茫然,小聲小氣地自言自語著:「爺爺?」
夏白:「……」
夏白走過去,戳了戳他耳朵上的小白花,「不是爺爺嗎?」
二娃努力地思考著,「年紀大了,是……奶奶?」
原來二娃感知到老錢真實的年齡了,只是沒法感知正確性別,那他還是對老錢喊了姐姐,而不是奶奶。
二娃這孩子,從他第一次見就知道,還挺有禮貌的。
夏白毫不吝嗇地表揚了二娃這一點,說得二娃冒出了更多的小白花,令人欣慰的是,這次還有小綠芽。
看著他身上的白花瓣紛紛掉落的樣子,夏白合理懷疑,二娃的樹是小手球或者雪柳。
正撿花瓣時,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