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一條熱鬧的市區街道上,許嘉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在人群中顯得很突兀,因為所有的人都避開他,像是深怕有一丁點的接觸。
「停車!」
司機在路邊停下車,正要問怎麼了,許嘉深已經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朝著那個人影跑過去。
他跑得很快,不顧撞到的行人,有人被撞了一下罵他神經病,趕著投胎,許嘉深根本顧不上,他的眼裡此刻只有那個背影。
許嘉深終於撥開人群,來到那人的面前,僅僅是一眼,他差點流出眼淚。
是比上次找到沈故思時還要慘的畫面。
他沒有穿鞋,就這麼赤腳站在地上,許嘉深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但走過的地方留下淡淡的印記,像是血。
他穿著昨天的衣服,只是變得凌亂,頭髮被吹得打結,像是一窩乾草,雙眼空洞無神,呆滯的盯著前方,嘴裡念念有詞,卻聽不清在說什麼。
行人把他當作瘋子,所以唯恐避之不及,生怕碰到一點。
可在許嘉深眼裡,這不是瘋子,是讓他心臟疼得快要炸裂的人。
「故故。」
他叫他,卻沒有反應。
許嘉深得不到回應,於是上前去握住沈故思的手,被凍得沒有溫度的手杯他緊緊的握在手中:「我們回去好嗎?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沈故思還是一動不動,沒有回答,也沒有反應。
他像已經存在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把這個世界的所有喜怒哀樂,令他痛苦難過的事情統統拒之門外。
「我們回去把,我帶你回家,你再也不用受苦了,我再也不會讓你難過了,走,我們回家。」
許嘉深以為沈故思是被奶奶的死刺激到,所以才一時間聽不到任何話,做不了任何反應。
他把沈故思抱起來,不顧其他驚訝詫異的眼神,把人帶回了車上。
「開車。」
司機啟動車子,許嘉深帶著沈故思坐到后座,他輕輕捧起沈故思的兩隻腳,被石子劃破了許多道口子,每道口子上滲出血,還沾染著顆粒灰塵。
有點觸目驚心。
車裡沒有醫用箱,許嘉深對司機說道:「入最近的醫院,快點。」
「好的。」
一路上許嘉深都捧著沈故思的腳,擔心車的顛簸會碰到傷口。
兒從始至終,沈故思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車子停在了醫院的前門,許嘉深抱著沈故思從車上下來,穿過雜亂的人群,直接找到了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