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因大量穿插失忆前后的两个“人物”,为了方便大家区分,这里的悠然,指的是失忆前的悠然,而失忆后的,也就是本文的女主,称之为小柔。特此说明。
许墨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像今晚这样对着小柔身份的她说那么狠心,决绝的话。有些事总该面对,但他一直不忍心,直到这回她自己主动把窗户纸挑破,将血淋淋的事实剖在眼前。
这样也好,破而后立。
今天是许墨生日,11月15日。
早在立冬之前小柔就偷偷开始筹备起许墨的生日。想来自己实在不能算是个体贴的女朋友,很多事都是许墨在替她考虑,而她并没有多疼他,反而会变着手法作弄他。
那么生日这一天,小姑娘打算给他一份大大的惊喜,好好哄他开心开心,小算盘在心里打得飞起。
她最近总是变着法儿的向许墨打听那个悠然的情况。
“悠然长得好看吗?”
“她化妆吗?”
“她穿衣服是什么风格?”
许墨不知该回答还是拒绝。
“跟你差不多。”
“偶尔化妆。”
“她只是个大学毕业生,没有你时尚。”
“反正就是没我好,哪儿哪儿都不如我,是不是?”
“那是当然。”
她的心态变得很奇怪,既想听许墨多多谈起她那个神秘的情敌,又因为听到这些而苦恼,暗自嫉妒。心里像打翻了柠檬汽水,酸得冒泡。
就连细节,她都问了。
“那,那个悠然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她平时怎么称呼你?”
“她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她留什么发型。”
许墨觉得纳闷,但也没多想还是好性子的一一告知。
15号一早,小柔就以要买烘焙材料做蛋糕为由打发许墨去临市买水果。
“需要跑这么远的地方买芒果吗?”
“就要去c市的越云山买,那里的芒果最好吃了,有芒果味儿,别的地方都不行,一味的只是甜。”
凡事只要她开口,许墨从不会拒绝。
男人前脚刚走,后脚她就麻溜得跑去了理发店。
“头发剪短,齐肩,刘海也做一下。”
“美女,这么长的头发,真剪?可惜了。”
“没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剪了吧。”
一年前她来到这里,头发就没动过。除了许墨,一切都没什么可留恋,托尼老师手起刀落,及臀长发转眼只剩及锁骨的长度。
接着小柔又去了商场买了些清新素净的衣服,还给许墨挑了件深蓝色衬衫当礼物。
直到那天晚上许墨推开门,她才知道自己的惊喜变成惊异,彻底惹火了这个温和如水的男人。
”噔噔噔!”
许墨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芒果掉了一地,眼睛像被刺伤,他扶住鞋柜,许久没有犯的心悸病,那种痛苦再一次涌上心头,心脏上缠绕了荆棘,一点点收紧,容不得他片刻喘息,连手都有点颤抖,他听到了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
眼前的女孩齐肩发,蓝衣白裙,娉婷而立,手里捧着一盒衬衫,可不就是他一直以来朝思暮想的悠然吗。
“许墨,生!日!快!乐!”
“这个惊喜喜不喜欢!”
她摸摸自己的衣服,原地转了一圈。
“我知道你喜欢悠然,心心念念想着她。就按照你的描述学着她打扮,像不像她!”
“还给你挑了件衬衫,试试看。”
忍下心中的怒火,许墨声音冷淡又严肃,毫无收到礼物时的开心。
“谁让你这么做的。”
“为什么要这样?告诉我。”
小柔被他步步紧逼,堵在墙角,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展示出危险的一面。
“因为,因为,因为我觉得你很想她……你说我和她很像,所以……我想让你再见一见你心里的那个人。”
不得不承认,小柔骨子里是自卑的,虽然平时看起来张牙舞爪又不缺乏追求者,但真正面对那个强大的情敌悠然时,她不得不顾及。
这样一个小白花似的前女友,处处比她优秀,又处处让男人怜惜。她远远比不上。
她不够纯,当过妓女,也不够弱,总是逞强。
小柔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觉得自己的美艳可以征服任何一个男人,但这份唯一的自信在许墨面前,头一次心慌了。他似乎没有那么沉迷男欢女爱,也并不留恋声色。以至于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变得鸡肋。
许墨对她很好很好,毫无保留的好,甚至于许墨会委屈自己也会成全她。她现在已经无法接受没有许墨的生活。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任劳任怨,温柔体贴,只有在很多个零散的瞬间,他的突然沉默,亦或是看向她悲悯的眼神,都能让女孩深刻明白,许墨心里有不能忘记的人,不能说的秘密和无法释怀的事。
“是嘛,那我可真得谢谢你,我怎么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这么善解人意。”
男人冷笑着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
“许墨,你不要自欺欺人,你就是还想着那个悠然,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傻,能感觉得到。”
小柔靠着墙,像个要被处决的犯人。
“你少吓唬我,我才不害怕你呢!你舍得动我一下?”
许墨叹了声气,嘴角的笑容略带讽刺,他轻佻的撩起她的一缕头发,拿到唇边细细的闻着。
“看来是我太娇惯你,弄得你现在越发任性。你说悠然是我心里的人,那么你又是什么?你是什么人敢这样跟我讲话?”
“我是你包养的五百一晚上的姘头!赶明儿你腻了,不要我,我还得回去卖。”
她原说的是气话,心里并没有这样想,就是忍不住过了个嘴瘾,她想要的无非是他的肯定,让他说上一句,我最爱你,你才不是姘头呢。想不到就是这样一句话引得男人都眼神完全暗了下去。
她甚至能感觉到接下来的一场狂风暴雨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行,你自己说的,那可别怪我。”
其实在赶回来的路上许墨就接到了助手的跨洋电话:
“ares,做好心理准备吧,861次实验还是失败,思路完全错了。我们都觉得她这个情况不可逆。做好最坏打算,她可能再也不会想起过去。”
“ares,别挣扎了,早做打算,对她对你都有好处。”
不可逆性失忆,原来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所有的爱和遗憾,现在能记得,能承受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这种感觉很残忍,面对深爱的人,人还是那个人,可她什么都记不起。爱情的本质不就是共同的经历和回忆吗?光有他一个人的回忆有什么用,而且许墨还不能告诉她真相,否则她可能真的会因为受到刺激而发疯。
高速公路上许墨木然的开着车,直到接到小柔的电话:
“歪?许墨,回来了吗?到哪里了?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嘿嘿,快回家!”
好在她现在很幸福。虽然想不起过去,但每天都开心,会每天许墨长许墨短,折腾他去做各种各样奇怪的事。
她不知道悠然是谁,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算计,被玷污,被人弄来这里。她只知道自己叫小柔,一直都是妓女,现在有了可靠的男人,过上正常生活。
这个问题就好像由暗到明和由明到暗一样。光明处待久了,谁能接受突然的坠落?但是由暗至明的路则充满希望。
许墨眼里升腾起的除了怒火还有征服欲。
他把小柔一把抱起,扔在床上。又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了五百砸到她身上。
“不是说我包养你,你是我姘头嘛,行,既然我花了钱,你今晚可得卖力一点。”
“你看看你,穿得这么严实。”
许墨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一看就价格不菲,上面扎着扑棱棱的大蝴蝶结,粉底黑字。
“换上你的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