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绥乖顺地走了过去坐下,任由他给自己上药。
少女唇瓣粉红柔嫩,被那团殷红血色衬得多了几分媚色。楚悖兀的有些口干舌燥。
“阿瞒哥哥,你说我长姐她会不会一直这样无名无分?”她心中担忧萧宝宁的处境,眉宇间尽是愁绪。
“不会。”楚悖把药膏放了回去,咧唇一笑,“你与其担心你长姐,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能不能在我手底下保住小命。”
“啊?”萧宝绥一怔。
“因为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宝儿了,喜欢到想把你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楚悖兴奋地摸了摸她的小脸儿,“让我想想是骨灰好,还是带截你的小骨头好。”
“都不好!”她斩钉截铁地按住他的手,“活的比较好!”
“那倒是。”楚悖见她面上忧愁散了些,乐呵呵地捏了捏她的发髻,软软的又可爱。
“不过……”
听见他又开口,萧宝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他找了个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把她给弄死。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妆台上打开的妆奁,三两支珠钗和两枚成色极其一般的玉镯躺在里面,孤孤零零的看起来有些可怜:“你就这些首饰?”
“没,掌饰送了我一些,不过我想着太贵重了,想日后还给她。”她说着,扯着脖领上的红线把贴身戴着的玉坠子提了出来,“不过我有这个,母亲给我的只剩下这个了。”
楚悖用手指勾起,是枚精致的玉锁,锁身是镂空的,包裹着一个小小的老虎,玉坠不大,却巧夺天工。
他轻轻摩挲着,上面还带有她淡淡的体温。
“红绳简陋了些。”楚悖皱眉。
“以前它是挂在一个项圈上的。”萧宝绥抿唇,“不知道长姐的那枚还在不在。”
“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皱了一晚上的小脸儿浮现起丝笑容来,“我方才听着,皇上打算让我见长姐了,就在三日内!”
楚悖闻言淡漠地抬了抬眉毛:阿湛那狗东西舍得把人放出来?
他看着萧宝绥满脸的兴奋激动,一个念头缓慢在脑海中升起,愈来愈深。
漆黑眼眸浮起一抹阴鸷,楚悖蹲下身子,抬头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宝儿会不会见了长姐就不要我了?”
萧宝绥:???
这话貌似有些耳熟,刚刚皇上好像也说了差不多的……
“我为什么见了长姐就不要你了呀?”她抿了抿唇,大着胆子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儿里都装了些什么!”
楚悖一愣,额头抵在她的膝上,低低闷笑了许久。
萧宝绥看着他微微耸动的肩膀,也不禁扬了扬唇角:其实敲人脑袋还挺好玩的……
“我今夜还要去北镇抚司,不能哄宝儿睡觉了。”楚悖点了点她的鼻尖,似是有些惋惜,“不过要是宝儿一个人睡不着,我就带你一起去。”
萧宝绥微一抬眉:哄我睡觉?我一个人睡不着???
“还是别了吧……”她委婉地笑了笑,“我在北镇抚司可能更睡不着了。”
“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嗯!”逃过一劫的萧宝绥笑得格外开心。
深夜,她躺在床上看着床顶,黑亮的杏眸满是期待:就快要能见到长姐了!
*
楚悖握着刀柄,提着抹笑进了北镇抚司:“去把上次找来的小姑娘带来,我有话要问。”
“是。”
他站在牢房外等了片刻,就见那棵豆芽菜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大、大人。”
“你家姑娘是不是有个玉锁?可记得原来跟玉锁配着的项圈是什么样的?”
“记得!姑娘那个项圈通体都是羊脂玉,因为原石难得,所以极其珍贵。”她说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现在流落到哪户官爵人家的手里了。”
“别人碰过的,宝儿不会再碰。”楚悖嗤笑一声:给宝儿弄块更好的!
*
一夜辗转反侧,萧宝绥洗漱好后仍是困恹恹的。左右上午都无事,她又躺回到床上。
意识逐渐模糊,陡然听见窗边传来一阵声响。
萧宝绥勉强睁开眼睛,扒拉开床帐瞧了瞧,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她床边,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食盒。
“阿瞒哥哥……”她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
楚悖单手把人从被子里捞出:“吃完再睡。”
萧宝绥整个人骤然悬空,吓得赶紧抱住他的腰。
他把人和食盒都放下,缓缓揉了揉眉心。昨夜审的都是硬骨头,他虽觉得有趣,却也有些疲惫。
“昨晚又是一夜没睡吗?”她看着他,不禁皱了皱眉。
“嗯。”楚悖点头,旋即勾起抹兴奋的笑容,“不过我审得挺高兴的。”
他垂眸打开食盒,无意瞥见萧宝绥赤着脚站在地上。白生生的,像玉珠一般玲珑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