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萧宝绥下意识想躲,可身子仍旧是无力绵软动弹不得。
腿上传来冰冷触感,滑腻的药膏细细被涂了上去。
药效很快,她疼的连羞都顾不上了,只知道伤处火辣辣的一片。
“疼……”
话音刚落,萧宝绥便感觉他动作轻了些。
刺痛感逐渐褪去,一股清凉传来,疼痛缓解了许多。
半晌,她被人翻了个身,前后伤处都涂满了药。
萧宝绥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再不想抬头了。
“过两日就能好了。”楚悖把药膏放在枕边,伸手解了她的穴道轻手轻脚地为她盖上被子。
他俯身,轻轻亲了亲她露出来的耳廓,清冽声音沙哑:“往后再不会让宝儿骑马了。”
身上力气逐渐恢复,萧宝绥微微动了动手指,没吭声。
“宝儿。”楚悖顿了顿,“对不起。”
温热鼻息喷在耳边,缓缓落在颈上。她悄悄抬头,唇擦过他的脸颊。
四目相对,萧宝绥定定地看着他未舒展过的眉头,心里陡然疼了一下。
比身上的伤疼得更烈。
“是我一直强忍着没说,阿瞒哥哥才不知道的。”她抬手,轻轻抚着他的眉毛,“我选择跟着你一起,就会尽力不拖你后腿的。”
“宝儿没拖我后腿。”楚悖捉住她的小手,低头亲了亲掌心,“世上再没有这般好的宝儿了。”
“是呀!再没有我这样好的了!”萧宝绥抿着笑往他怀里蹭了蹭,“只我这么一个,你要好好疼我!”
“好,疼你。”楚悖抚着她的发,一字一句道,“往后,定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她弯了弯眸,又趴了回去:“阿瞒哥哥你快去吧,还有事等着你处理。”
“裘言在,我哄你睡了再去。”楚悖一条腿搭在床沿,拍着她的背。
萧宝绥配合地闭上眼,只想快些睡着不再绊着他。
本就是一天一夜未睡,她早已筋疲力竭。床榻温软,入睡仅仅是一息的功夫。
萧宝绥睡得沉,睡梦中只觉得耳畔有些痒。她扁着唇皱眉,迷迷糊糊地挥了挥手,往床的里侧滚去。
她抓着被子,迷蒙之中感觉耳侧传来一个低哑声音。
“宝儿是粉色的……”
……
*
翌日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
萧宝绥身上酸痛的起不来床,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脑海中不禁缓缓浮现起昨夜他为自己上药时的情景。
红云不知不觉染上脸颊,萧宝绥咬着唇闭眼,极力忽略心底的那股酥麻。
门“吱呀”一声响起,她偏头朝着门口看去。只见楚悖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脸怎么这么红?”楚悖挑眉看着还困恹恹的萧宝绥,“热了?”
“不是……”萧宝绥捂着脸,整个身子都好像被放进了蒸笼。
“吃点东西。”楚悖把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打开食盒盛了碗红枣薏米粥。
香气四溢,她深吸一口气抬头,骤然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
“你昨夜又没合眼?”萧宝绥顾不上吃东西,满眼都是他眉宇间的疲惫。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常事,宝儿不必担忧。”楚悖咧唇笑了笑,舀勺粥吹温递到她唇边,“尝尝。”
她抿着唇,轻轻推开他的手摇摇头:“我不饿,还有些困。阿瞒哥哥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或许这样能让他多少睡上会儿。
“吃了再睡。”楚悖又把勺子递到她面前。
萧宝绥挑眉,伸手直接把碗接了过来。也不管烫不烫,仰头灌了进去。
她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擦唇,把食盒推到一边:“睡觉!”
楚悖被她一连串儿的举动惊地扬了扬眉尾,神色中的倦意褪了几分。
“昨夜你不在,我睡得很不安稳。”萧宝绥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尾耷拉着,丧丧的。
楚悖定定地看着她,缓缓勾了勾唇。
昨夜他来看过她两次,明明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