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过分了!”阮菱擦着殷红的唇瓣,脸红的能滴血,忿忿道。
裴澜重新靠回榻上,哼了声。
眼前的软玉温香显然不能满足他的心思,他想菱菱了,这具香香软软的身子每天在他眼前晃啊晃的,他不知忍得有多辛苦。
他纠正道:“你要多关爱病人的内心需求,这样病好的快。”
阮菱堵他话:“你无耻!”
裴澜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眼尾挑起,满是挑衅,那样子就好像在说,孤就无耻了怎么?
阮菱心头一阵委屈,他真的太不尊重人了。
他要亲就亲,他要牵手就牵手,他凭什么呀?
“孤重新追你,好不好?”
身侧那人突然一句,阮菱顿时愣住了。
她那双澄澈的眸里满是裴澜的俊容,认真,热烈,而又真诚。
片刻,她摇了摇头,她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牵扯了那么多,又怎么重新开始呢?
那种等了好久,直到看不见任何希望才放下的干,无法描述,裴澜也不会懂。
在深深爱过裴澜这件事上,她所有勇气都成了教训。
她怎么敢再尝试一次。
“不必了,殿下。”
似是应景一样,殿外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冰凌澄澈的雪花不一会儿就将院子,房檐铺了个干净,雪白一片,霎时晃眼。
天地间一片静谧,唯余下雪的“簌簌”声。
她平静的样子看得裴澜有些慌。他攥着她的手,阮菱想抽却纹丝不动。
“你先别乱动,听孤把话说完。”
裴澜认真地看着她,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膛前,一字一句道:“从前的事儿是孤不好,虽让你做了外室,可孤自认为除了你,再没对任何人上心过。至于你心里的那些疑惑,孤身为太子,有很多的不得已,可在这很多的不得已里孤仍然把你放在首位上。菱菱,孤真的在为你一点点改变了,你再相信孤一次,好不好?”
他掌心的力度加重了几分,几乎要把那十指纤纤融化在自己心口里。
裴澜哑着嗓子唤她,漆黑的眸里满是猩红:“你原谅我,以后看我表现,好吗?”
裴澜自诩身为一朝太子,从未这样低三下四的哀求过。可若是这样,能换来心爱之人的原谅,他可以再求上十次,百次,千次万次。
“不好。”阮菱看着他乞求的神色,胸腔里莫名就赌起气来。
她才不要被骗了。
这幅深情的模样骗了她一辈子,还想再骗一辈子么。
阮菱抽开他的手,“蹬蹬蹬”几步跑出了内室,朝殿外跑去了。
女儿家的心软和嘴硬,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菱菱!”裴澜急切的唤了声,右手撑着床榻就欲坐起来,他动作过于激烈,左臂刚结好的结痂又烈了开,有温热的湿润感,肩膀的布料一瞬湿了一大片。
裴澜疼的眼前一黑,倒吸口气,差点昏过去。
可惦记着阮菱,他还是单手穿了鞋,也跟着走了出去。
阮菱心里赌气,跑出去后本想出去散散心,可被眼前白茫茫一片的雪景震撼住了。
北风怒号,红墙白雪,入眼处皆是漂亮晃眼的大雪。
她“哇”了一声,小脸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蹲在雪地里小手就团了一团雪。这雪下得厚实,捏成雪团,十分瓷实。阮菱转身冲纮玉扔了个雪球。
漂亮柔软的雪顿时炸在纮玉黑色的劲装上,他哭笑不得,又不敢冲阮菱动起手,只拿手扑了扑,换了种方式诱导她:“阮姑娘,堆雪人好玩,不然你堆个雪人吧。”
“好主意!”阮菱甜甜笑了,雪花落在她鼻间,转瞬即逝。
她当即开动。刨了两下雪,实在太冷了,她鼻间冻得通红,唇边满是白气:“纮玉,快,给我递副手套来。”
纮玉早就备好了,一双崭新的,毛茸茸的白狐皮手套扔了过去。
他笑道:“姑娘何不跟殿下一起堆一个?”
阮菱皱了皱小脸:“谁要跟他堆呀。”
追出来的裴澜刚好听见这句话,脸上顿时沉了下来。他不会迁怒小姑娘,那记眼刀顿时冲纮玉飞了过去。
“用你多嘴?”
让孤这么没面子。
纮玉噤了声,转头去给裴澜搬来个太师椅,又在上边铺了一层毛茸茸的摊子,顺便把银炭盆也搬到门口。
一主一仆,一坐一立,就这么静静看着东宫里的小姑娘堆雪人。
小姑娘靴子上,裙摆上沾的都是雪,裴澜目光一寸也舍不得躲开。
眼前的景象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上辈子的梨苑。唯一不同的是,那会儿是夏天。
菱菱在院子里拿着长杆网兜捕蝉,他靠在太师椅上静静看书。菱菱拿着长杆使劲朝枝头捕去,那叶子便哗啦哗啦顺着树干往下掉,有的落在他肩上,有的落在书间,刚好挡住了他看的那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