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见多了，第一次见她落寞，他竟然有点于心不忍。
柏程渊也是纠结了一会，才下了车。
“要擦下吗？”
柏程渊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方巾递给她。
林冉仰着头看他。
傍晚时分，夕阳金灿灿的映在地面上。
少年柏程渊眉眼精致，一双浅棕的眸子却始终带着同龄人没有的冷漠。
也不知道怎么的，林冉瞬间就联想起他们结婚那天，她坐在等待室里。
他就是这样，递了个方巾来给她擦脸。
连眼神和角度都出奇的相似呢。
林冉伸手接过。
风拂过她的发丝，她索性抬手随意梳了个发尾。
仔仔细细地坐在地上擦着脸，也没抬头看他。
她鼻子小而挺，皮肤白皙。
平时神采奕奕的，这会心情不佳，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柏程渊看了她良久，才淡淡地问了句：“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打算放弃吗？”
“什么？”
林冉停下手中的动作，重新抬头看向他。
“如果你远离我，她们就不会再这样对你。”
“你是说，叫我停止喜欢你？”
“是这个意思。”
林冉垂下眼眸，笑了笑。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
“在我高中时，遇到你这号人物。表白一次不成我早就放弃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像别人说的，傲慢又冷漠，你这种对所有女生来说只可远观。”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知道你冷漠的原因，了解过你温暖的一面。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的心捂暖呢。”
“所以我不介意你冷漠，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你。”
林冉伸手撩了撩碎发，抬眼。
一双清澈的眼里满是温柔与爱意，眼眶却有些红：“已经晚了，我不可能放弃喜欢你。”
虽然对她说的这么一段话，柏程渊十句里面有九句是听不懂的。
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
不可能放弃喜欢你。
这世界上能被人轻易放弃的事情有很多，哪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把这句话说得这么认真。
柏程渊怔在原地。
良久，他终于回过神。
收回视线，只扔下一句：“随你吧。”
他转身便走。
车子就在不远处等候，他一路朝来时的方向返，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始终在重复她说过的话，做出的表情。
哪怕连发丝被吹起的方向都像被刻进脑海里的一样。
没走出几步，他停下，又折了回来。
林冉果然还坐在原地，见他又回来了，眨了眨眼。
柏程渊有些无奈，冷冷扫了她一眼，没什么耐心地问：“你打算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林冉头一歪，笑了。
“我崴脚了。”她笑吟吟地弯起眉眼，朝他伸手：“你抱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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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