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追,大声吆喝着:“那边有地雷,别踩到。”
乔若初立马吓得站着不敢动,等他悠闲地走到身边,一伸胳膊就吊在他的脖子上,“抱我走。”林君劢抱她走了一段距离,“骗你的,自己的军营,埋地雷作什么。”
被耍的她一个猛瞪地从他身上挣脱下来,没命地往远处奔去。迎面来的属下看不懂,“参谋长,夫人跑了您怎么不追啊。”“追什么,就是带她来强身健体的。”
在营地上跟着属下吃了午饭,乔若初撑不住叫累,林君劢叫副官先把她送回去休息,他自己要处理一些公事再返回。
乔若初前脚走,后脚董耀彦那边就送来消息,说乔青崖逃跑了,他的属下追了很远,因为不敢开枪,到底是让他逃脱了。送信的人还告诉林君劢,乔青崖走之前曾经跟相城的某个人打过电话,用的是湖州驻军的电话,他们正在查电话是打给谁的。
林君劢立即安排相城的人员暗地寻找乔青崖的下落,叮嘱一旦发现踪迹,不要打草惊蛇,务必保证人安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同乔若初解释,大骂董耀彦没用,连个人都看不住。
回到别墅,看着爱妻愉幸的脸庞,他根本不忍心说乔青崖的事儿,怕她担忧。他掩饰好,晚饭后牵着她的手出门到水边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回来又一起念了几首宋词,直到她哈欠连连才风情恩爱一番相拥睡去。
次日早上,乔若初梳着头埋怨道:“你看我脖子上,这里这里,还怎么出门见人啊?”
林君劢一看,果然是昨夜销魂时的印记,“你不是说班上的同学都没结婚,又不解风情,问起来就说是自己生的嘛。”
乔若初白了他一眼,从衣柜里找出一条浅红色的丝巾围上压在中领上衫里面。
到了中秋节,家里收了很多的月饼,林君劢捡些好的让她送给校长和先生们,又吩咐佣人制了一盒,带着乔若初去水月庵给妙仪师太请安。
乔若初颇思念父亲,她几次提起要到湖州去见见面,都被林君劢以公务繁忙为由挡了下来。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紧张地问:“我父亲是不是病了,或者出事了……。”林君劢总是安慰她说湖州驻军带着军医呢,病了根本不是事儿,叫她宽心。
私下里,他不停地催促手下加紧找乔青崖的下落,一有消息立马报给他。
秋意渐浓,当九月的金黄一夜铺满,乔若初马上要迎来自己十八岁的生日。
生日前几天,别墅里已经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副官还把万映茹接了过来,钢琴也挪了过来,新添了几名佣人,家里热闹不少。
“我还以为你有喜了呢。君劢大张旗鼓的,原来就是过个生日呀。”万映茹似乎有些眼热。
“可别提了,我好像不孕呢。”提起这事儿来,乔若初一脸怏怏。
“找大夫看过吗?”
“还是上次生病的时候君劢叫军医来看的,说什么先天气血亏虚,不容易怀孕呢。你想,医生肯定把病说的轻啊。实际上就是不孕呢。”乔若初失落地说。
万映茹满脸同情地看着她,“可别是真的,要不然我还要给这个弟弟张罗着纳妾,坑死我了。”
“可能真要麻烦你了。”乔若初说的郑重,不像在开玩笑。
“你真的这么想。不嫉妒不吃醋。”万映茹一脸愕然。
乔若初对着她点了点头,脸上没有笑容,也不算是哭丧着脸,总之,平静,笃淡。
“千万别跟他提起,记住我的话。”
生辰前一天,乔若初中午在学校食堂吃过饭,闲娴地在校园里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漫步,传达室值班的人跑过来,塞给她一个盒子,说是一位先生送过来的。乔若初问是谁,值班员说那人没留名姓。
第一百六十二章 隐瞒
乔若初打开一看,里面是份生辰礼品,下面压着封信。翻开信看,是乔青崖的字迹,她越发的诧异,纸上只有一行字:初儿,林君劢杀你庶母,囚你父亲,他是我们乔家的敌人,你万万不能朝夕侍奉于他……。
上次林君劢已经同她解释过了,余姨太不是他杀的,可为什么乔青崖当时不在场,却一口咬定人就是林君劢杀的人。而且,乔青崖远在湖州,这东西是怎么送过来的呢。她又确认了一遍,笔迹不是模仿的,东西应该就是父亲送的,这证明他还活着,不管怎样,乔若初还是松了口气的。
下午回去,她犹豫地问唐谷副官要董耀彦那边的电话,说想同父亲说几句话。唐谷支吾半天报给她一个电话号码,拨过去,不是占线就是打不通,根本联系不上董耀彦。乔若初怀疑唐谷给她的电话号码是假的,这就足以肯定他们有事情瞒着她,而且是关于乔青崖的。
晚间林君劢回来,见她还没就寝,手里捧着一本书,用他从没见过的眼神迎着他。
“今天我父亲送了份生辰礼物给我…..。”
“人在哪里?”林君劢大喝一声惊断了她的话。
“不是在董旅长那儿吗?”乔若初反问。
林君劢注意到桌子上的盒子,抓起来打开,乔若初来夺,他反手一用力,把她推倒在地板上,她的头撞在床腿上,眼冒金星,像被抛到空中又撞地的小狐。他没扶她,粗猛地打开乔青崖的那封信,扫了几眼,放在鼻子边嗅了嗅,摔门离去。
是夜,他彻夜未回,她蜷瑟在地板上,哭了一轮又一轮,最后眼泪干了,她晕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天大亮,上课有点晚了。乔若初用冷水冲了一会脸面,照了照镜子,见额角大块的青黑,她把头发梳下来一些遮住,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冲下楼去。今天换了一名新的副官来送她上学,“唐副官呢?”上车前她迟疑了一下。
“太太,唐副官昨夜执行任务去了,参谋长派属下送您去上课。”
“辛苦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太,属下杜荣。”
下车的时候,杜荣拿了一包东西给她,“参谋长叫属下买的。”
乔若初想到昨夜他对自己动粗,不想接,扭头跑进了校园。紧赶慢赶,终于比先生提前一步进了教室。铃声前的安宁让同学们把目光都投向了她,刚才把头发凌乱,额角的青淤被看到,女生们好像发现不得了的秘密一样,不约而同地窃窃私议。
一堂课下来,脾气不太好的女先生拍了几次桌子,叫大家集中注意力,实在没效果,干脆提前几分钟下课。
她前脚出教室门,后脚女生们就把乔若初围了起来,“若初,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林参谋长打的?”
“我听说军官脾气都不好,动不动就拿皮带抽女人,你身上是不是全是伤啊?”
……
任女生们如何哄笑嘲弄,乔若初半句都不解释。女生们越来越过分,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乔若初从手包里拿出枪来,抓起眉飞色舞刻薄的最欢的女生衣领,枪口抵在了她的胸前。
立刻安静了下来,乔若初放下枪,手一松,女生“啪”地瘫坐在地上。
“快去找校长啊。乔若初拿枪杀人啦。”反应过来后她大喊。哪里有人敢去,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般坐回去,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