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北城商圈有名有姓的豪门,边家这辈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跟父亲从商,次子跟祖父从艺。两兄弟志向明确,彼此成全。
寻常豪门明争暗斗恩恩怨怨,边家却是一派和谐。
“这不是这会儿见不着咱大哥嘛,哥你先给我瞅瞅,”郭皓掏出个pad,“就这恋爱综艺,评估评估投资价值……”
边叙瞥了眼招商资料上的宣传标语:重金打造边录边播实时嗑cp模式,史上最刺激……
“哗众取宠。”还没看全,边叙已经淡淡移开了眼。
“我开始也这么想,可是林森资本的风控部总监居然参加了,里头肯定有门道!”郭皓划了几下屏幕,“我刚看嘉宾阵容确实挺打眼,这女嘉宾颜值简直是对素人界的降维打击,哟嚯哥你瞧这照片上的气质,还是个跳芭蕾的……”
“免了,”边叙两指并拢一挥,“别给我看跳芭蕾的。”
郭皓愣愣收回pad,跟隔壁陆源对了个眼色:怎么还职业歧视呢,咋了这是?
陆源当然知道内情。
一个多月前,美丽端庄的芭蕾舞演员梁以璇小姐用一句“闭嘴”让他们老板黑了三天脸。
那三天,从不许杂物进录音室的边叙破天荒地随身带了手机,大概打算瞧瞧梁以璇什么时候来“低头”。
可大洋彼岸动静全无。
三天后,边叙手机一丢,整整一个月再没拿起来看过。
倒是陆源跟供祖宗似的,天天用心良苦地给那手机续着电。
知道边叙号码的人都习惯他的“孤儿”做派,有要紧事自然会联系陆源,倒不耽误正事。
可陆源并没有再接到梁以璇的电话。
他想,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沉得住气的恋爱吧。
都当对方死了一样。
而且是头七也不烧纸的那种。
陆源从感慨中回过神,拉走了郭皓:“心情不好,别问了,问就是投了血亏。”
*
午后,飞机落地南淮市西郊机场,司机准时接上边叙。
陆源在副驾驶问后座:“咱去哪啊老板?兰臣天府还是舞蹈中心?”
边叙阖着眼没答。
“我觉着舞蹈中心合适。”作为生活助理,也要打点老板的感情生活,陆源决定为这场持续一个多月的冷战当个和事老。
“您看这会儿三点半,从西郊到那儿大概一个钟头,我查了南芭今晚的演出信息,没梁小姐的名儿,那梁小姐就是五点下班,您中间路过花店买束花,瞧,时间掐得正正好!”
边叙这下倒睁了眼,凉凉吐出几个字:“买花干什么。”
也不知是这问题太浅显还是太深奥,陆源噎了半天:“老板,虽然我没谈过恋爱,可男人给女人买花不是基本操作吗……”
边叙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说回上一句。”
“虽然我没过恋爱?这句怎么了?”
“不明白?”边叙扬了扬眉,“不明白再念一遍。”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
陆源又慢吞吞咀嚼了一遍,品明白了。
这是在说——那是谁给你的勇气教我做事?
“……”陆源回过头抻直安全带,“行吧,那您说去哪。”
边叙默了默,关了手机的飞行模式,拉了一遍过去一个月的未接来电列表。
没有梁以璇。
梁以璇的上一通来电已经得追溯到八月底,她结束欧洲巡演的那天。
那时候他在录音室没接电话,她转头联系了陆源上岛。
边叙瞟过那行红色日期,忽然看出什么不对。
那晚梁以璇说自己在生理期。当时没注意日子,现在一算,她生理期分明不在月底,在月中。
这谎扯的,闹哪门子别扭?
边叙提起兴致,指关节叩了叩扶手箱:“梁以璇上岛那天,有没有说她为什么来?”
陆源真不理解艺术家的反射弧,八月底的事到十月初才想起来追究。
“我猜她是为了您和贝小姐的绯闻,但她说,她来之前不知道这事儿。”
边叙皱起眉头。
梁以璇那晚说是为什么来着?
哦,说过来跟狗道别。
陆源也后知后觉想到了不对劲:“等会儿,我怎么突然觉着这话有点欲盖弥彰那意思?该不会她就是特意为新闻来的,谁知道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您二话不让她说,自顾自进了录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