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梁雁恍然,在這待了這麼久,她的確餓了。於是抬頭看了眼屋外的天色,天色昏黃,已近傍晚,她緩緩合上書道:「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隨伸手按住她的書頁,骨肉停勻的手上橫著青色的脈絡,指尖離她的手不過半寸,有淺淺的熱意傳來,他不動聲色:「你再坐一會。」
「莫春羽,再去看看她走了沒有。」
莫春羽幽幽嘆了口氣,儘管他才從前廳回來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但宋隨說啥是啥吧。
「得嘞」,莫春羽說罷稍一揚頭髮,便大步邁出門去。
書桌旁的小窗開著,外頭夕陽餘暉投射進來,光暈是金色的。
院裡的梅花大概是快要開了,沐浴在淡金色的餘暉里,姿態舒展,空氣中也浮動著若有若無的清香。
梁雁只得又坐回去,這書看著其實沒多大意思,她撐著下巴,悄悄抬眼打量起宋隨來。
融融餘暉之中,只見他長眉如墨,目似寒星,鼻樑高直,如春夜飛瀑傾泄而下。
她暗自腹誹,難怪關係那麼遠的表妹也能找上門來,當真是美色誤人。
欣賞著賞心悅目的美男子,聞著院裡淡淡浮動的暗香,她竟無端覺得這片刻時光頗有幾分祥和安寧,於是托著腮,漸漸睡了過去。
身邊傳來清淺均勻的呼吸聲,宋隨終於忍不住又看過去。
見那人窩在肘窩裡,露出小半張臉來,睡得安靜香甜。
他不由皺眉,能吃能睡,這人莫不是屬豬的。
不知過了多久,莫春羽折返回來,還未進門遍喊道:「大人,她走了。」
梁雁驚醒,睜開眼坐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臉上被壓上一道紅印子。
「那我也該走了。」
「梁小姐,我送送你」,莫春羽熱情地迎上來,兩人相視一笑,一起出了門。
宋隨看向桌上被壓皺的書和吃得精光的糕點,伸手捏了捏眉心。
兩人走後,屋子裡霎時間安靜下來,空氣里有家具散發的新木味道,氣味舒緩,和淡淡的花香交織在一起,有股莫名的安神靜氣的力量。
他這才隨意將屋子掃視了一番,裡頭的的床褥幔帳,茶具桌椅,無一不換了新的。
再看那些款式樣子,也算是對他胃口,看來她對自己這個假的救命恩人,倒是十分上心。
只是不知若有朝一日,她知曉了真相,又當如何?
時雨不知何時回來了,他敲了敲門而後走進:「大人,那個人的確是謝彥派來的。」
宋隨抖抖書上的糕餅殘渣,面色有一些嫌棄,問道:「他肯開口了?」
「也不算是他說的,是有人來滅口,屬下尋著那人找到了關於謝彥的線索。」
「那隻鴿子如何了?」
「范御醫說他在盡力救治,他還讓屬下給大人帶句話。他說,想必大人也知道他女兒的死事有蹊蹺,既然有線索,望大人能替她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