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姜嫿燕的性子,這兩日怕是不會消停,明里暗裡的總要生出些事端來。
「案子是我一手查處的,她大概不會蠢到從我這裡下手。」
宋隨一隻手摩挲著椅子的扶手邊緣,思索了片刻,忽地抬起頭看向莫春羽,問道:「那老傢伙這次又告了幾日假?」
莫春羽湊上來,一把擠開時雨,「四日,後日來大理寺!」
「那你明日去徐府將今夜的事情與他知會一聲,叫他近日小心些。」
案子的主審是徐行,姜嫿燕相必會從他那裡下手。
外人皆道他與徐行關係不好,自他來了大理寺後就一直狼子野心,想要架空徐行的勢力。
甚至還有離譜一些的傳言,說他們八字相剋的。
可事實卻是,徐行此人外表看著勤懇敬業,踏踏實實,內里卻一直想著要早日告老還鄉。
這想法在他的大胖孫子出世後愈發強烈了,好不容易熬到年紀可以告老還鄉了,可朝廷那年偏偏修訂了新的律法,以至於他這活還得生生多干兩年。
於是宋隨來了大理寺後,徐行見他年少有為,幹事沉穩,也放心把事情都交給他辦,自己便三天兩頭地告假回家。
今日的事情處理妥當後,夜已漸漸深了,他讓時雨和莫春羽二人下去休息。
自己倒是沒有睡意,斜斜靠在椅背上,垂眸看著自己的手。
屋子裡的燈火朦朧,照在那道齒痕上,這麼看著,那痕跡仿佛變淺了,又因著昏黃搖曳的光影,無端給它籠上一層似有還無的曖昧。
他表情專注,無意間又伸手去摸那道痕跡,摸到上頭微微凸起凹陷的肌膚紋路時,腦子裡不禁憶起指尖被包裹在溫熱舌腔里的觸感。
唇瓣是軟的,舌尖是熱的……他那時若是不由著她下嘴,而是順著往裡探,應當能觸及更深更軟的角落……也能叫她知道這般口無遮攔的下場。
等他目光掠過指尖,劃到袖口上時,只看見空落落的衣袖垂落在桌面上。
心頭一動,他下意識往裡頭去探,果然空空如也。那隻新制的手爐竟不知何時被他弄丟了。
他匆匆起身在屋子裡和院內找了一圈,均未見著。
定是方才從梁府回來的路上不小心丟了。
明日讓時雨他們找回了便好,若是找不回來,便是被旁人拾走了,也沒什麼要緊的。
他隨即不再想這件事,上了榻準備休息,可輾轉幾個來回,卻愈發清醒……若是那個手爐落在她房裡了,她若是撿到了,不知會不會喜歡。
他特意打的梅花的花樣,他記得她身上用的是梅花香,應該是喜歡梅花的。
而那個粉色的錦布袋子,同她的某隻錢袋子用的是一個顏色,她應該也會喜歡吧……
宋隨翻了個身,家裡的床太久沒人睡,如今躺著似乎也不如梁府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