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提著燈的客人接過銀子,暗自嘟囔了句:「我還當我的運氣如此好呢。」
人走後,掌柜的趕忙吩咐人收拾關門。
可不是人人都如晚間進來的一位白衣公子那般好說話,沒要他的銀子。
若照這麼下去,他非得破產不可。
*
宋府,宋隨的書房內,莫春羽和時雨大眼瞪小眼地坐著。
終於,屋外傳來了淺淺的腳步聲。
定是宋隨回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望向門口。
只見宋隨舉著一隻黑不溜秋的燈籠走了進來。
「大人我有話說!」
「大人,時雨有話同您說。」
兩人齊齊開口,驚雷似的聲音。
宋隨眉頭一皺,點點時雨,示意讓他先說。
莫春羽急了,搶在他前頭開口:「大人,我今夜看見他偷偷摸摸地去見兵馬司的騰元!」
時雨抿唇,不再說話。
宋隨將手裡的燈籠仔細放在桌面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他神色平靜,語氣無波:「你去見騰元做什麼?」
時雨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那人找我,說是知曉我的身世,要與我見一面。」
「哦?」
宋隨聞言閒閒靠在椅背上,伸手摸向手裡的燈籠手柄。
表情看不出喜怒,語風依舊淡淡:「所以呢,你的身世是什麼?」
室內,默了一瞬,時雨才開口:「他說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莫春羽上前一步:「他唬你的吧,你不是馬隊在北邊撿到的麼?」
「你們覺得這燈籠好看麼?」
宋隨冷不丁地問上這麼一句,莫春羽頭也沒抬:「黑不溜秋的,醜死了。」
他又看向時雨,緩緩道:「時雨,你說呢?」
時雨欲哭無淚,誰這種時候還關心燈籠啊?
他抬眼飛快往桌面上看了一眼,而後把頭垂得低低的,好似在看自己的鞋面。
半晌才道:「挺……別致的。」
莫春羽有些無語:「別致?你就扯吧你。」
宋隨白了莫春羽一眼,他終於閉嘴,乖乖退至一邊。
「騰元說你是他弟弟,他可有什麼證據?」
跪在地面上的時雨緩緩抬頭,面露為難:「一定要說嗎?」
宋隨抬指敲敲桌面,不容置喙。
「屬下從小就不會說謊。但到了非要說謊的時候,便會有個毛病。」
「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