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可憐的。
她想了想,還是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別想太多,宋尚書攔著你,應該也不全是為了宋夫人。他其實也是怕你衝動,惹惱了皇上,到時候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你也會有危險的。」
見他神色仍是懨懨的,她又說:「我有些餓了,晚上想吃紅燒肉,我們先用點飯,然後你再送我回去好不好?」
他抬頭看她一眼,見她神情關切,心中那股難受酸澀的感覺終於好了一些。便讓莫春羽去備了晚飯,而後又問她:「今日擦藥了嗎?」
梁雁搖搖頭:「我覺得好得差不多了,便沒擦。」
他皺了皺眉,方才走路是分明還是一瘸一拐的模樣,這樣子也叫好得差不多了麼?
她在他面前倒是不如從前隨意,如今拘謹了許多。
宋隨轉身取了小案上的藥酒來,又同上次一樣,將她受了傷的腳握著抬起來,去脫她的鞋襪。
她有幾分不好意思,掙扎著往後縮,「別了別了,我自己來吧。」
他握著她纖細的腳踝,動作頓住,竟然賣起可憐來,「你今夜就要走了,往後我想再見你也難,就連最後為你上一次藥也不肯了麼?」
他垂著眼,語氣也是一股沉沉的頹喪意味,這幾句話落在耳邊,莫名叫人心頭一緊。
想起他今日遭遇的種種,她的確是於心不忍,便沒再拒絕,由著他去弄。
他將她的腳擱在自己膝頭,取了藥酒在手心揉開,帶著熱意的掌心印在她腳踝上,溫溫的力道,漸漸往四周揉散。
她雖說自己是好多了,可這麼簡單揉一揉,還是覺得疼得很。
宋隨注意到她吸氣的聲音,手裡的動作也緩了下來。
他斂著眉,在思索一樁事情。
嘉惠公主自雲州而來,如今案子雖大白,可陛下的判決結果必然不能叫她滿意。
不出意外的話,這兩日的功夫,她便會帶著承曦的屍首回雲州去。
而皇帝自然不可能就叫她這麼回去,大概會派人護送她。
承曦的案子是他負責的,他雖說在某種程度上打了姜胤的臉,但於嘉惠而言,他這事辦得也算是盡心盡力。
皇帝在嘉惠面前正抬不起頭,若要找人去護送她,那這個人選大概率也是他。
這樣也好,他正好也要去雲州一趟。
今日送來的那封信,雖不知真假,但他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牽引著,他的確是該去一趟雲州的。
畢竟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別的線索和路子能去對付姜嫿燕了。
若是去雲州,一來一回,快則大半月,慢則一兩月。
將梁雁一個人放在京中,一邊有個韓明,一邊有個謝天佑,他實在是不放心。
他忽然想,不然把她敲暈了也帶著去雲州好了。
可那念頭稍起,又被他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