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
祁禹時自認感情淡薄,沒什麼值得喜歡的,更談不上愛,於她更多是占有而非其他,他太驕傲,向來只有人愛他,而不是他彎腰去愛別人。
「沒有。」
一塊玻璃埋在心髒里碎開,鮮血淋漓,疼得幾乎不能呼吸,得到這樣的回答,沈囿抿唇笑了下,「好,我以後也不會再愛你。」
徽章尾端一塊鍍金被掰彎,成了一塊劣質品。
疲倦,痛苦,交織,沈囿望向他,喃喃道:「分開好嗎?」
「嗯。」低低一聲,眼睫半垂,男人散漫痞壞,微微慵懶。
沈囿望向他,一如高三那個夏天,在一堆枯燥的試卷中在素描紙上不自覺就畫出他的側臉,介於少年與男人之間的氣質,去毒販里混了一圈,陰沉狠厲,對她話不多,卻總慣著。
他朋友面前她叫他哥哥,兩個人相處時,卻總私心一樣叫他名字,祁禹時,祁禹時,祁禹時。
日記本上寫過千百遍的名字。
蟬鳴不竭,粉筆頭砸下來,沈囿飛快把素描紙藏在英語書背後,有窘迫,眉眼亮晶晶的,想的卻仍是他,放學回家會見到他嗎。
高考結束那天,也是他帶他朋友來接她,環形教學樓里扔了一地的考試卷子和作業題集。
沈囿用大箱子裝了好幾箱書,祁禹時和傅青森來一人一箱子給她抬下去,放在嶄新超跑賽車裡,同學們都驚羨的看著她,交頭接耳,耳語一陣,誰也不敢上前去要祁禹時聯繫方式。
最後有人問她,「沈囿,他是你哥哥嗎。」
小心思作祟,沈囿挺了挺胸脯,搖頭回:「不是。」
她會成為他的女朋友,會光明正大愛他,會和他在一起一輩子。
十八歲的沈囿,這樣奢望卻也大膽的想。
他和朋友喝酒,聊賽車,遊戲撲克,到最後都喝醉了,沈囿彎腰偷親了他,那是她的初吻,青澀笨拙,輕輕在柔軟的唇上一貼,感受到獨屬於男人的凜冽氣息,夾雜著淡淡酒精味。
沈囿趴在桌上,看他側臉,鋒利利落,比剛接她回來時好多了,沒那麼冷漠不近人情。
她靜靜想,哥哥,我會一直愛你的。
…
眼淚濡濕眼眶,沈囿低頭扯手腕的銀鏈,抿著唇角一言不發。
爭吵過,對峙過,親昵過,陌生過,六年光陰就像在指尖流逝,最後留下的只剩失望和傷心。
抬手揉了揉眉骨,他淡淡道:「房子留給你,熱搜我讓人撤。」
「不用。」心如死灰,沈囿認清了,她不想再想起和他的一切。
這半年來,幾乎心已經死了,他身邊總不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