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過去,司機的位置重新挪動。
不遠處,別墅園區鐵門打開,黃綠色計程車駛進來,草莖倒伏,濺起細小雨滴。
沈囿退後一步,退出那把傘外,淡淡開口:「不用了,祁先生。」
黑髮勾連著耳畔,她走下台階,進入雨中,手腕細指微微泛紅,提著包,裙擺掃過小腿,纖細白皙。
拉開那輛計程車鐵門,她彎腰坐進去。
林恪撐著傘過來,一手還護著文件袋,恭敬問,「先生,去哪兒?」
收了傘,擦了擦長指間的雨水,祁禹時轉身彎腰坐進越野車后座,盯著那輛計程車的車牌,淡淡開口:「跟上去。」
「是,先生。」林恪回。
黃浦到虹橋,一路跟著,江岸兩邊倒映著城市繁華夜景,水面波光粼粼,雨刷器不停晃動,空氣里雨霧瀰漫。
男人長腿交疊,凜冽眉眼沒什麼情緒,一直注視著視線內那黃綠相間的計程車。
車頂led燈牌閃過紅色的廣告字樣,和路邊閃爍的路燈和霓虹燈相輝映,璀璨至寂寞。
像是放了餌,又像以身進陷阱,他要看著這輛車開到目的地。
路段行駛走邊卻越來越荒涼,雨珠凝結在車窗上,冰冷掉落。
林恪確定了方向,匯報,「祁總,這是去機場的方向。」
機場,她要走麼。
眼神一暗,祁禹時自嘲的笑了笑,就這麼討厭他,剛看見他就迫不及待要離開這座城市。
「跟著。」淡淡一聲。
林恪確認問:「是沈小姐去哪個城市也跟著嗎?」
「是。」撥弄銀色打火機,祁禹時回。
…
後面那輛車跟很久了,純黑越野,奔馳大G,上海豪車多,但車牌京A開頭,五個一,也大都知道這人惹不起,一路暢通無阻。
祝寧打電話來,她笑著問,過得怎麼樣。
沈囿把剛剛發生的事說給她聽,祝寧遲疑了一下,問,「囿囿,他不阻止的話,你真吻下去麼?」
真吻嗎?
翹了翹唇角,章巡不在考慮範圍內,玩玩可以,但她從來不玩弄感情。
寺廟待過半年,她早心靜如塵,因此這兩年才一直沒談戀愛,和聞獻相處也能自然將曖昧化為坦蕩,她討厭這種,情緒由別人牽引的感覺,因此聞獻一天不表白,她絕不會把他往另一方面多想一步。
曖昧關係中,內耗自卑的大多是女方,她不付出真心,淡然面對,因此這兩年沒人能入了她眼。
「好像,談戀愛挺好玩的。」沈囿笑笑,這次接觸,似乎想通了。
大腦分泌多巴胺可以愉悅情緒,做/愛產生激素刺激生理快感,她還很年輕,佛祖面前遁入空門,走遍雪山,沙漠戈壁,黑夜裡跟著羊群找過藏羚羊,以往在美國參加那些party時也只是淡漠著旁觀他們火熱。
這兩年活得什麼樣子,她本性就野,明明,肆意驕矜,明媚讓人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