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沙喆是部落中最強者,讓他和老虎搏殺沒問題, 可他變不出來糧食。
沙喆沉默片刻, 道:「部落已經沒有東西和趙家人交易,盡力熬下去吧。」
他只能這麼說,每年都是這麼熬,為了保住部落傳承,一些老人會選擇自我了斷,把糧食留給年輕人,大多數陵越人部落都是這麼熬過去。
他們都見慣了生死。
聽到這話,大廳里一陣沉默。
良久, 有人道:「之前那個趙家人不是說山下新建了一家鹽場,目前正缺人製鹽, 要不我們......」
「閉嘴!」
沙喆厲聲道:「那些外人的話豈能相信,別以為和趙家做過幾次生意, 他們就值得相信,那些外人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 他們這麼說不過是想把我們騙下山,抓起來當奴隸賣去其他地方。」
這並非沙喆胡說,陵州其他地方的陵越人就有人被抓住當了奴隸,大康人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
陵越人雖然過得差,但個個英勇擅獵,哪裡能接受給人當奴隸,他們寧可餓死也不願失去自由任人羞辱。
被呵斥的人抿抿嘴,還是硬著頭皮道:「族長,高平新來了個謹王,聽說這人宅心仁厚,對高平百姓極好,或許......」
沙喆冷冷看他:「我對你們也很好,但我殺其他部落勇士的時候留情了嗎?」
謹王是高平的謹王,和他們陵越人沒有半點關係。
聽到這話,那人目光變得黯淡,忍不住哽咽道:「可族長,我們要困在山里多久啊?那些大康百姓只要種地就能活下去,我們拼死拼活地打獵,每年冬天還是要死人,憑什麼我們活得這麼難?」
這話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幾個青壯都紅了眼眶。
「族長,大康為什麼要針對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和睦相處呢?」
他們也想穿好看的衣服,也想去看看山下的世界。
部落老人看到他們這樣,嘆氣道:「我們嘗試過和睦相處,但那些大康官吏只想從我們身上收稅,完全不為我們著想,如今我們還能勉強活下去,若是在大康治下我們只會死得更快。」
沙喆道:「你們聽到了,大康根本不拿我們當自己人,別被他們騙了。」
因為聽多了大康和陵越人之間的矛盾,沙喆對大康十分警惕,哪怕和他們交易多次的趙家人也得不到他的信任。
沙喆頓了下,警告道:「你們若是不怕被抓住賣了,就儘管下山。」
幾個青壯想到那些失蹤後就徹底沒信的陵越人。心中一凜,心中的小心思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