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慕嬈正在看雲煦澤寫的信,因為兩人並不認識, 雲煦澤沒有寒暄,滿滿的都是乾貨。
白皙的小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 章慕嬈手指勾住頭髮繞了繞,喃喃道:「原來那東西叫彈簧, 這名字倒是貼切。彈簧雖然不能用在弓弩上,但可以用在其他地方,用處還不少。」
雲煦澤把自己的關於彈簧的功能作用都告訴了章慕嬈,她腦中一瞬間多了很多想法,眸光越來越亮。
「有趣!真有趣!」
章慕嬈拿著信回到書房,隨手把信放進木匣中收起來,便坐在書案後開始畫圖紙。
章慕嬈擅長琴棋書畫,畫畫更是得到過書畫大家稱讚,但她很少畫人物畫或者風景畫,那麼精湛的畫工全用來畫圖紙了。
倒是讓工坊的工匠讚不絕口,都說如果每個僱主都拿這般詳細的圖紙讓他們製作,他們可就太省心了。
綠兒知道章慕嬈一旦畫起圖紙來就會忘乎所以,她沒敢打擾,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章慕嬈畫圖紙。
洛京的冬天比高平冷多了,書房內燒著炭盆,炭火的溫暖驅散了寒氣。
章慕嬈穿著杏黃色深衣,脊背挺直,纖細的手指握著毛筆,左手拿著尺子精準尺度,眸光一直落在圖紙上,沉穩又認真。
綠兒無聲搖搖頭,這麼認真的樣子做的卻不是正事,難怪阿郎總是因為小娘子發愁。
......
高平,風月樓
程允晨擔任西曹掾的時日尚短,有很多事並不了解,一直在和蔣晟陽交接公務,直到最近才喘口氣,剛有時間就被周北馳約出來。
兩人閒聊一會兒,周北馳才進入正題提到水泥一事。
程允晨正色道:「五郎,你插手此事便是逾越了,既然宣威郡郡守已經把此事上奏朝廷,那水泥如何交易便是王府和朝廷的事,宣威郡不能插手,你更不能。」
周北馳苦笑:「我何嘗不知,只是兩地相隔甚遠,若是你們在商議價錢時花費太長時間,我擔心無法在入冬前完成對安州城牆的加固。」
程允晨道:「五郎多慮了,且不說朝廷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王爺心懷百姓,素來仁慈愛民,也不會置安州百姓的安危不顧。」
周北馳聽到這話,只能選擇相信程允晨,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六郎已經入仕多日,感受如何?」
程允晨道:「甚好。王爺將高平的瑣事都交給署衙處理,每個人都有自己負責的公務,蔣長史不允許旁人越權,王爺更不會轄制。」
周北馳問道:「王府屬官多數都是高平家族子弟,謹王就這般放心?」
程允晨有些無奈,他和周北馳相處久了便發現,這人才華橫溢,也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但他有時候說話會沒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