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這些人一死,他手裡的線索就斷了。
......
現在已經是深夜,但因為牢房死了十幾個犯人,沒人睡得著,全都陪荀沛禎熬著,連高俊成都沒離開。
荀沛禎現在信不過縣衙的衙役,已經讓郡兵接手了縣衙,高俊成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他巴不得荀沛禎把內奸站出來,要不然他今後睡覺都不踏實。
荀沛禎先審問王六郎:「你從何人手中拿到粗糧餅,從拿到粗糧餅到給犯人的這段時間,可有人同你一起?」
王六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哪裡經歷過這種陣仗,身體不停抖動,低著頭道:「小人是去後廚拿的粗糧餅,因為粗糧餅有些多,後廚的雜役幫小人抬到了牢房,牢房一直有獄卒在,小人給犯人分粗糧餅的時候,其他牢房的犯人都在看著小人,等著分粗糧餅。」
王六郎雖然害怕,但他也知道必須想辦法證明自己沒下毒,這人還算機靈,把獄卒和犯人都拉進來當他的證人。
荀沛禎自然不會只聽王六郎的一面之言,便讓人去詢問獄卒和犯人,得到的口供和王六郎一般無二。
而且王六郎在分粗糧餅時,是按照牢房一間間分過去,周邦等人的牢房並非挨著,中間還有其他犯人。
中途粗糧餅分完,王六郎還特意跑回放粗糧餅的框子裡重新拿了些。
這樣一來,周邦商隊中的人吃的其實並非是同一批粗糧餅。
但中毒身亡的只有周邦等人,其他犯人一點事都沒有。
荀沛禎眉頭緊皺,他有種預感,此事怕是跟王六郎和那個廚子都沒有關系。
事實證明,荀沛禎的猜測是對的。
等郡兵把廚子帶回來一問,發現廚子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其他人的視線,根本沒有機會下毒,而且這些粗糧餅都是一鍋出來的,要是真有毒,牢房裡的犯人怕是都死了。
探子向來都是沒心的,荀沛禎不覺得他們有機會下毒,還會特意繞過其他犯人。
想到以往和探子打交道的經驗,荀沛禎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看向劉捕頭:「你們抓捕周邦等人,可有對他們搜身?」
劉捕頭連忙道:「搜了,他們的衣服都扒了下來。」
「頭髮呢?」
劉捕頭一懵:「頭髮還用搜?」
荀沛禎目光一冷:「當然用搜,他們的頭髮那麼多,每個人在頭上藏幾根針或者毒藥,你們能發現得了?」
這並非荀沛禎胡亂猜測,曾經就有個探子,被打得皮開肉綻都沒開口,那人還有些價值,荀沛禎就留了他一命,想等他會恢復些再審,結果那人直接自殺了。
用的就是藏在頭髮里的一根針,用針刺穿了喉嚨自殺。
凡是能成為探子的人,都是狠人,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荀沛禎抓了那麼多探子,就遇到一個這樣的人,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在被抓前就服毒自盡,只要讓對方沒機會自盡,到了他手裡就任由他拷問。
因為只是個例,荀沛禎就忘了吩咐劉捕頭檢查周邦等人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