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又生怕徐槐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黑幕,補充解釋道:「我們的選拔絕對是公開透明的。」
「我不關心你們的選拔是如何進行的,我只知道這對小杞很不公平。」
「哎,這我也清楚,」領隊嘆了一口氣,「主要是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態確實……而且,這也是,上面領導的意思。」在這件事上,領隊實際上也沒有太多話語權。
「這樣的話,那我不同意好像也沒有什麼用。」徐槐聲音冷淡。
外籍教練的身份看似地位很高、很受人尊重,但如果涉及到隊內的一些重大決策,他和張可迪等人都沒有什麼參與權。
「反正我覺得,小杞的身體狀態怎麼樣他自己有判斷,他本來就有資格上場,至於到底參不參賽應該看他的意願。以小杞的性格,寧願帶傷上場也必須要參加這次家門口的比賽。」
領隊:「是啊,帶傷參賽本來就會對身體的恢復造成影響,如果在比賽中再次失誤摔倒,甚至會加重傷勢……而且又不是說以後沒有比賽了,他是隊裡的重點培養對象,以後這樣的參賽機會只多不少。」
徐槐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去說服他不要參賽吧?」
領隊知道徐槐是個明白人,「對,你是他師父嘛,他性子比較倔,平時就只聽你的話……」
「不可能。」徐槐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
這種情況領隊也預料到了,見徐槐拒絕得這麼堅決,只好說:「那我只能自己去和他說了。」
「現在嗎?」
「再等等吧,我們走之前是肯定要說的。」
「好吧。」
「小杞就算性格再倔,也還只是個小孩子,」徐槐知道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麼,但還是緩和了語氣,誠懇道,「所以,也請你不要給他施加壓力,儘量讓他自己做決定吧。」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領隊連聲答應,無奈地說,「不止是你心疼他,我也不想當這個惡人啊……」
集訓隊回國前,每天都有人來醫院陪杞無憂,病房裡總是熱熱鬧鬧的。
徐槐只在晚上來看他。
那個時候,病房裡的人散去,杞無憂也已經睡著了。
徐槐會一個人在病床前坐很久,看著他熟睡的臉發呆出神,思緒紛飛,想很多事情。
杞無憂的臉龐已經褪去青澀,昏暗的暖黃色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越發襯得輪廓分明。他睡著的時候是很安靜的,呼吸沉穩,也不會亂動,沒發出一點聲音。
他就是一個很沉靜的小孩兒,像冬天結冰的一池湖水,天氣回暖時才開始解凍融化。
徐槐希望湖水不再結冰。
兩天後,集訓隊啟程回國,儲昱也和他們一起坐上了回國的航班,準備參加接下來的比賽。
這裡只有徐槐和杞無憂兩個人了。
徐槐去機場送人,找了一個瑞士當地的滑手朋友在病房看著杞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