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無憂把一沓門票遞給他,語氣平平,「這次不算,下次再恭喜。」
「票送完了,我走了。」他又說。
仿佛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送票機器。
「著什麼急,你還沒吃飯吧?」茅邈摟著杞無憂的肩膀去校外找地方吃飯。
前段時間,杞無憂把不能參加比賽的事情告訴了茅邈,得知杞無憂受的傷遠比他之前說的嚴重,茅邈恨不得直接打飛機飛到蘇黎世去看他,「沒事兒啊弟弟,沒事兒」,卻只能在手機里用幾句車軲轆話反覆安慰他。
那天聊完,國內時間半夜兩三點,茅邈又給杞無憂發了好幾條長長的語音,起初依然是安慰他,後來變成談起了自己過往的比賽經歷。茅邈也曾因受傷而放棄過一場很重要的比賽,也在運動隊裡遭遇過一些不公平的待遇,所以很能共情杞無憂。
他語氣憤懣,情感真摯,說著說著都快把自己說哭了。
杞無憂聽完語音,哭笑不得,還得反過來開導因為他而深夜emo的茅邈。
回國後,茅邈第一時間來機場接人,還專門向輔導員請假陪杞無憂待了兩天,見他一切正常,情緒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才稍微放下心回學校。
「對了,你啥時候放年假啊?」茅邈掏出手機,打開班級群看了眼考試周的時間安排,「到時候看能不能一起回去,我過完元旦再考幾門試就放假了,差不多10號前後。」
杞無憂:「我應該會比你晚幾天。」
「所以你到底回不回家啊?去年過年就沒回,我以為你刻苦訓練呢,結果跟徐教練跑去崇禮玩兒了。」
提到這個,茅邈就有些怨氣。他當時想過完年和杞無憂去東北玩,杞無憂以訓練繁忙為由拒絕了,結果他轉頭就在網上刷到了網友在雪場偶遇徐槐玩雪地碰碰車的視頻,對面那個開著車和他對碰、臉色很臭的小孩兒不是杞無憂又是誰。
「今年不會還跟他去玩兒吧?」
杞無憂目光黯淡了下,垂下眼睫,「不會了。」
徐槐應該不會願意再帶他玩了,尤其是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
他接著說:「冬奧周期開始了,之後訓練會很忙,在家過完年待不了幾天就得回基地。」
雪季是提升技術水平的最佳時機,得抓住這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在雪上練習。今年還能放幾天假回去過年,明年雪季可能連假期都沒有了。
「哎,之後兩年是會比較辛苦。」
聊完放假,茅邈又聊起比賽。
「無憂,下周看比賽你坐哪兒,咱們能坐一塊兒嗎?」
「能,」杞無憂說,「我們的座位正對著大跳台,是觀賽的最佳位置。」
其實,單板滑雪的各個項目里,現場觀賞性最強的是U池,滑手在U池裡要做五到六個動作,每個動作的騰空高度都高達十幾米,觀眾可以清楚直觀地在看台看到運動員的每個動作。但是大跳台和坡面障礙技巧這兩個項目由於場地原因,觀眾在現場看得並不清楚,更適合看電視轉播。
雪迷來現場看比賽,主要看的是氛圍。
茅邈完全不了解這些,期待道:「那太好了,到時候你給我當解說員!」
首鋼大跳台,比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