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包廂,和肖一洋對上視線,那種如芒刺背的感覺就來了,杞無憂硬著頭皮打招呼:「肖教練。」
「無憂,」肖一洋拉開他身旁的椅子,「來你坐這兒。」
杞無憂看了眼徐槐,徐槐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過去坐,只好慢吞吞挪過去,在肖一洋身邊坐下。
肖一洋大概剛抽完煙,身上有一股難聞的菸草味。
照例先問了一下近況,關於訓練和生活,除徐槐之外,其他所有教練詢問運動員的話術都大差不差。
肖一洋問一句,杞無憂答一句,表情嚴肅,如臨大敵,不像聊天,更像是審訊。
「我就隨便問問,你不用這麼緊張啊。」肖一洋無奈道。
「沒。」杞無憂簡短地說。
徐槐開口:「老肖,你別嚇到他了。」
看他這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肖一洋就來氣,狠狠瞪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閉嘴。」
徐槐還沒什麼反應呢,杞無憂的眼神卻陡然變得銳利。
過了一會兒,他忽而一滯,漸漸放鬆下來,神情也不再像剛才那麼僵硬了。
桌底下,一隻帶著溫度的手輕輕握了握他的手。
吃過飯,肖一洋有話要單獨和杞無憂說,徐槐慘遭驅逐,只好去二樓,坐在咖啡廳的露台上曬太陽。
包廂里只有兩個人了。
肖一洋往椅背上一靠,一改剛才的放鬆姿態,皺著眉看他:「說說吧,你和徐槐,怎麼個情況?」
杞無憂站在肖一洋面前,對上他審判似的目光,不自覺挪開了視線,思索好久,才謹慎地開口:「沒啥情況。」
他忽然想到之前國家隊發生過的一件事,一位外教與隊裡的女隊員發生了關係,最後女隊員被開除,外教被遣送回國。
杞無憂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心,說:「是我主動追的徐槐,他一直在拒絕,是我死纏爛打。」
肖一洋冷笑:「哦,他貞潔烈男,寧死不從是吧?」
杞無憂:「……」
貞潔烈男又是什麼詞?能不能別像徐槐那樣亂用成語。
「不是,我說你倆能不能提前對對詞兒?」肖一洋譏諷道,「太有意思了,他說跟你沒關係,是他主動的,你說跟他沒關係,是你主動的,那到底是誰主動的啊?真奇了怪了。」
其實現在再問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他也知道,只是想找個由頭宣洩一下怒火。
「就是我主動的,和徐槐沒關係,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什麼處罰我都接受。」
「什麼處罰也不是我說了算的。」肖一洋看杞無憂一副護著人的架勢也覺得挺好笑,他還什麼都沒做呢,就自動被杞無憂劃入了敵對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