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祺和蔣洛盟在同一個公司,同一個部門,連辦公室都是同一間;兩人無論怎麼努力,也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情況。
某些不必要的工作接觸,兩人都會有意迴避;但畢竟職能關係離得太近,終究會有避無可避的情況。
廣州那邊開了首屆工業科技展會,跟Swipe未來想要開拓的方向非常吻合;業務部門和決策部門的相關人員都要去,連公司CEO也要參加。
項目組年底忙,大部分組員都表示不想去;但蔣洛盟和賀祺完全沒有理由推辭,只能跟著公司的隊伍一起去。
像這種出差看展會的情況,同公司的人難免要一起通勤,一起吃飯,住同一間酒店。蔣洛盟和賀祺雖不至於鬧得很不愉快,但也絕對無法像普通同事一樣自然相處。
賀祺本來不是愛玩辦公室政治的人,但這次為了避免尷尬,幾乎時刻跟著同行的梁輝,在CEO身邊噓寒問暖,體貼備至。
還好從香港到廣州路程不遠,算上從高鐵站到酒店的車程,滿打滿算也就三個小時。等到走完check-in流程,刷卡進了房間,賀祺一路緊繃的神經才總算放鬆下來。
賀祺之前從來不知道,原來給CEO當捧哏會這麼累。賀祺進了房間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當即去浴室沖了澡,換上舒服的T恤短褲,舒舒服服地倒在床上,這才覺得精力恢復了一點。
這晚沒有集體行程,賀祺靠在床頭,剝了房間果盤裡一根香蕉吃著,邊看手機邊等頭髮自己晾乾。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人來敲房間的門。
賀祺有點納悶,把腳塞進輕飄飄的一次性拖鞋,朝門口走去。
賀祺還沒過去,門外的人似乎已經等不及了,衝著門縫喊他:「賀祺,讓我進來一下。」
賀祺剛握住門把手的手瞬間定住。這是蔣洛盟的聲音。
或許蔣洛盟是看到了房間裡的光,他很確定賀祺現在在房間裡。蔣洛盟鍥而不捨地繼續敲門:「我出門忘帶房卡了,你先讓我進來。」
賀祺心口緊了緊,嘴巴湊近門縫,很客氣地說:「忘帶卡的話,下去找前台不行嗎?」
蔣洛盟當即解釋:「我剛洗完澡,穿著浴袍呢。沒法下去找前台。」
賀祺聞言,翻開門上的貓眼蓋望過去。蔣洛盟的頭髮還半濕著,似乎預測到了賀祺的動作,也抬起頭看向貓眼。
許是怕賀祺還懷疑,蔣洛盟又往後退了兩步,伸直胳膊轉了一圈,示意他真的穿著浴袍。
轉完之後,蔣洛盟又上前兩步,繼續對著門縫說:「你讓我進來,我借你房間的電話撥給前台;我房間門開了我就走,OK嗎?」
賀祺想不出一個「得體」的理由拒絕,硬不讓蔣洛盟進來,反而表現得像是自己還很介懷。賀祺只好把門打開一半,不溫不火地後退半步,顯得不那麼熱情,也不那么小氣。
蔣洛盟自己推門進來,又把門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