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著漢子直起身,讓人離開地上那坨不知死活的兩步遠,垂下眼,掰開人的拳頭,拿帕子輕輕擦拭他手上沾染的血跡,「打死了他事小,你背上人命事大,為了這麼個混蛋,不值得。」
周松逐漸平復了氣息,看著專心為他擦手的坤澤,對方溫順的垂著眉眼,是他心中最為美好的人,他喉間微哽,輕聲道:「對不住……」
沈清竹的手一頓,抬起眼,看到方才滿是攻擊性的凶獸又耷拉下腦袋,成了做錯事的大狗,他心中一邊覺得對方可愛,一邊又有些無奈,嘆口氣,道:「怎的又說這種話?」
他知道乾元是因為自己的堂兄犯錯對他愧疚,可這本就與他無關。
其實先前沈清竹會與他說這事,也不過是撒個嬌與他親近下罷了,料想到他會生氣,卻沒想到他能氣成這般。
不過既然氣了,這火總是要撒出來的,憋壞了身體多不好,所以他也放任對方去揍那個混蛋玩意兒。
只是揍也揍了,這事就算是翻篇了,萬不可再為了他影響心情,更不可再對自己有愧疚之心。
沈清竹看著垂眸不語的乾元,腦袋上仿佛又出現了那對沮喪的耳朵,這回他沒有忍耐,直接伸手覆了上去,輕輕摸一摸對方的發頂。
滿心自責的周松一愣,緩緩地抬起頭,落入了一雙帶笑的眼眸,頭上輕柔的觸感並不是他的錯覺,他呆呆的看著對方,顯得有點傻愣愣的。
沈清竹又沒忍住,捏住了他的臉頰,看著那張俊臉變了形,樂的笑出聲,他捏著人的臉輕晃了晃,「周松,你怎的這般乖。」
乖?周松的眼神中流露出茫然,他聽到過許多旁人對他的評價,能幹,話少,踏實穩重,唯獨這個字,上回聽到,怕是要追溯到孩童時期。
迷茫過後,他又反應過來,坤澤在摸他的臉,後知後覺的開始不自在,臉上的溫度開始上升,卻又貪戀這種感覺,一點都沒動。
高大的漢子明明已經滿臉通紅,卻還是乖乖的站在那裡任他捏臉,極大的取悅了沈清竹,他放開手,輕揉了揉或許被自己捏痛的地方,繼續給他擦手,邊教育他道:「周松,下回不要把什麼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你既然已分了出來,想必也是跟他們處不來,那這些人的行事便與你沒有干係,懂嗎?」
被坤澤揉了臉,又被人柔軟的手掌握著,周松早已無暇顧及其他了,自然他說什麼是什麼,「懂的。」
沈清竹將他手上那玩意兒的血都擦乾淨,仔細看看有沒有破皮什麼的,畢竟他方才力氣使得大,可能會傷了自己,他又碰了碰人手上的關節,道:「骨節有沒有疼?」
周松連忙搖頭,他結實的很,自然不會因為揍了這麼一個廢物受傷。
將人打理乾淨,又確定他沒有傷到,沈清竹總算有了閒心給躺在地上的周小富一個眼神,對方一張臉已經被打成了豬頭,青紫紅腫還沾滿了血,實在有礙觀瞻,他有些嫌棄的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