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劉芳的身子久坐不了,教學耗費精力,周松捨不得沈清竹勞累。
這事本就是臨時起意,只教他們能識字,可以看書便可,他們這般年歲了,也不求能作出錦繡文章,考取什麼功名。
沈清竹來時帶了不少的紙張筆墨,本是想讓他們用來練字的,誰知幾人皆是拒絕了,說是在地上用樹枝寫便可,就他們這些初學者,用一張就要好幾文錢的紙,簡直浪費。
對此,沈清竹也沒有強求,讓他們用紙寫,說不定壓力太大反而束手束腳,在地上寫隨意發揮,或許效果更好。
不過在地上寫歸寫,他還是給他們一人分了支幹淨的毛筆,讓他們練習握姿,以及感受筆觸,畢竟樹枝是硬的,這般之後才不會太過不適應。
現下的天氣太過冷,在室外待久了就冷,尤其是沈清竹這種身體,但是他們在院裡寫字的話,他又要檢查,所以雖然對鄉下人來說還不到烤火的時候,錢嬸還是貼心的在屋檐下避風的地方點了個火盆,讓他坐這裡看他們寫就好,偶爾起身去看一眼,劉芳因為身子特殊,也被特別批准坐在這裡用烤過的炭枝寫。
在火盆旁邊,沈清竹渾身暖洋洋的,他看著院裡林二柱咋呼著非說自己的字更好看,周松卻理也不理他,瞬間被氣的跳腳,他揚唇笑了笑。
「清竹,你看我這次寫的如何?」坐在旁邊的劉芳轉頭喚了他一聲。
沈清竹看過去,他現下讓他們練的都是自己的名字,劉芳眼前的地上已經寫滿了這兩個字,新寫的那個,已是比其它的好看許多,他笑著誇讚,「很好,進步不少。」
聽見他這般說,劉芳這才笑了,她踩住腳邊一塊不要的破布,將那些字蹭掉,又重新開始練習。
看她這邊還算安穩,沈清竹站起身,「我去他們那邊看看。」
劉芳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他抬腳走開。
他一過去,周松便察覺到,停下動作轉頭看向他。
林二柱看見他來了,也開口招呼,「沈小郎,你來的正好,快來評評,我們二人誰的字更好看些?」
沈清竹按他說的走過去,一看見地上他們寫的字便忍不住笑了,果真是字如其人,林二柱寫的上上下下,只三個字都寫不齊整,像是要各自飛走,不過單獨來看,有重有緩,還算是不錯。
而周松的字,跟他本人一樣,規規矩矩,一筆一划都仿佛是同樣的力度,沒有一點輕重筆觸,寫了許多遍,都整整齊齊的排在一起。
初學嘛,重在鼓勵,如此才有動力,沈清竹笑著端水,「都不錯,繼續努力。」
林二柱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以他看,還是自己的字更好,多麼的隨性灑脫,他看鎮上那個寫字攤上的老頭就是這樣的,手一揮,「刷刷刷」就寫出來了。
看過他們的字,沈清竹就打算轉身回檐下去,但是袖子卻被人輕輕扯住,他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