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幫沈清竹梳頭的喜婆婆,攙新夫郎的喜婦,他在外待客的時候又該留誰在新房照顧,還有迎客的是誰,待客的是誰,最重要的,宴席準備請誰來做,還有後廚幫忙的人……
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要不少人,都是要他親自上門去跟人說好的,這樣才不失禮數。
要記的東西太多了,周松這段時日識字寫字的本事算是用上了,雖然還有很多不識的,但好歹能記一筆。
別看現在還有十來天,但事情已經是要忙起來了,尤其是人,要提前通知到,得擬個簡單的賓客名單,棲山村一百來戶人家,也不是家家都走得近的,總要確認過該請誰來。
錢嬸還猶豫著問他請不請周家人。
周松當時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說會通知,自他上次回家之後,那些人再也沒來找過他,聽說這段時日連周小富都安生許多,想來他們也不敢再尋自己的麻煩。
他們若是老老實實照著禮數來吃個喜宴,他也不會趕他們出去就是了。
該考慮的都考慮好了,接下來要做的就只剩跑腿買東西了。
宴席的話,村裡有人家是專門做這個活兒的,手藝很好,只需他跟人說好菜色,信得過的話,人家能幫著將東西也買了,信不過的話,自己買也可以,村里很多辦宴席的都找過,口碑很是不錯。
眼看著日子越來越近,周松覺得自己一日緊張過一日,唯恐哪步出了紕漏讓沈清竹委屈,只能多往錢嬸家跑,將方方面面都給問到。
不過,在這場喜事到來之前,另一個意外先一步到來了。
劉芳,生了。
那日已是深夜,周松早已經睡下了,被「砰砰砰」的拍門聲吵醒,他披了件衣服出去,門外是很慌張的林二柱。
「松哥,我要去找穩婆,你能不能幫我把老大夫也接來,我不太放心。」他以前也沒見過這陣仗,劉芳疼得直叫,他慌的不行。
周松看他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別慌,你現在趕緊去找穩婆,劉芳還等著你,老大夫交給我。」
林二柱被他這般沉靜的安撫了句,努力按壓下自己的慌亂情緒,來不及再多說什麼,轉身跑走去接穩婆了。
周松也沒多耽擱,他回屋快速換了件衣裳,匆匆出了門。
錢嬸之前就談好的穩婆離他們這裡不遠,但老大夫是住在西村的,這一來一去要不少時間,而且對方年歲大了,腿腳不甚靈便。
周松幾乎是跑著去的,老大夫顯然也不是第一回被大半夜的找上門,聽了他的來意沒多說什麼,穿了衣裳,收拾了藥箱就跟他走。
半道上,他看老大夫實在是走不快,乾脆將人背了起來。
到了林二柱家,遠遠的就能聽見動靜,待進了門,從屋裡傳出劉芳的聲音,聽著很是慘烈痛苦。
急的在屋外團團轉的林二柱看見大夫來了,趕緊湊上來,「大夫,穩婆方才說,我媳婦兒可能有些難產,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