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父母與阿姊皆在,他們還一同去了郊外賞梅,那日出門前,母親也同周松方才那般,一層又一層的幫他套衣裳,念叨著來年再給他添置幾件厚衣。
只可惜,她沒能再看到今年的雪。
伸出去的手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沈清竹從思緒中抽離,轉過頭。
周松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暖著,並未問他方才露出那般傷感的神情是在想些什麼,只道:「太冷了,小心凍壞了手。」
沈清竹蜷了蜷指尖,沒有抽回手,笑道:「夫君,晌午吃暖鍋吧,下雪時吃這個最舒服。」
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這個稱呼了,可每次聽見,周松的心尖都發顫,恨不能將最好的都捧給他,「好,正好昨日還剩了不少排骨,我等下便燉上,用來做湯底。」
沈清竹點頭,靠近過去,主動偎進他的懷裡,靠著人欣賞眼前與京中別有不同的雪景。
周松將人摟住,不止是懷抱被填滿,心中也覺得滿滿當當,他忍不住再一次的慶幸,還好,最終邁出了那一步。
雪花飄飄灑灑的落下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倒是越下越大。
周松不大放心後院的牲畜,真凍死了還要重新養,麻煩,得去看看用不用添置些乾草什麼的,將透風的地方圍一圍。
知道跟過去他可能還要顧著自己,沈清竹便不去添亂了,讓人去忙,正好他也要去收拾下帶過來的東西。
「等我忙完後院的事回來幫你收吧,你再去歇歇,先前不是……還說不舒服嗎。」周松放心不下。
「沒事的,已好了許多,我先將衣裳收拾出來放到櫃中,累了會歇的。」對方昨日即便難耐,卻依舊很是克制,動作溫柔,不曾真的傷到沈清竹哪裡,晨起那會兒不過是故意誇大逗弄對方罷了,這會兒已是好了許多。
他這般說,周松也只好應了,走前又叮囑了他一遍不可逞強。
回到了溫暖的屋內,沈清竹脫掉了斗篷跟圍脖,先到衣櫃前拉開看了眼,一大半都空置著,一看便是特意留給他用的。
他伸手摸了摸周松疊放的那些衣裳,大多是較為粗糙的布料,冬日裡的棉衣也不是很厚,他收回手,心道,一個人住的漢子,也不知對自己好一些,往後有他盯著,得再添置些衣裳才是。
沈清竹將這事記在心裡,走開去打開了自己帶過來的兩個箱子,一個是書,另一個是衣物,並未拿全,反正離得也近,得空了再回去搬便是。
衣裳都收拾出來,重新歸置了一番,空空的衣櫃總算是填滿了些。
旁的一些髮帶髮簪,他都放在了新打的梳妝檯上,他這些飾物並不是很多,也基本是素雅的模樣。
他挑出周松給他的那隻玉簪插/進發間,照了照銅鏡,整理了下,很是滿意。